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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樓那張洗得白白淨淨的面孔一瞬間飛紅了。瞪遊昕昕的眼神甚至有點委屈。
果然,一點都經不起逗。
遊昕昕見他這樣也不逗他了,「行行行,那明天您受累,我就等著您給我吹頭髮了。」
季樓轉過頭來,嗓子裡發出一聲哼,「等將來,我恢復得再好一些,有力氣抱你進浴室,你就可以不用爬起來了。」
既溫柔,又傲嬌,還有點霸總。
遊昕昕笑著應道,「行嘞,我等著。」
一覺美夢直到天光大亮。
季樓剛剛穿好出門的行裝,卻接到了警方的電話,說季乾有話堅持要和他面談。季樓思索片刻,點頭同意了。
遊昕昕聽到電話內容,有些不放心。和導師請了半天的假陪季樓一起去。
一路上游昕昕一直有些擔心。
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事都是這個人做出來的,她不知道季樓的這個堂弟會和季樓說什麼。這個季乾在遊昕昕心中就是個扭曲陰暗的心理變態。雖然只有遠遠見過兩眼,卻在自己心裡留下過難以磨滅的痕跡。
在季樓去和他見面之前,遊昕昕一直囑咐。
「他說什麼你聽聽就好,別放心上。」遊昕昕在車上握著季樓的手,「現在在裡面出不來了,肯定是想噁心噁心你我。」
「你不要在意他說的那些話,他巴不得我們鬱鬱寡歡,食不下咽呢。」
「這種心裡扭曲的人,特別會pua別人,有時候你根本跟不上他的腦迴路,記得他說什麼都不要搭理就好。」
季樓反握住遊昕昕的手,對她露出一點輕鬆的笑:「我知道了,我沒那麼軟弱,別擔心。」
遊昕昕在門外和一眾保鏢等待,目送季樓一直開門進去,心裡還是不太放心。
「謝謝,麻煩您了。」季樓對著推他進來的警員道謝。
拘留室裡,季乾睜開眼,眯著看到坐著輪椅被人推進來的季樓。他看見季樓和普普通通的小警察道謝,嗤笑了一聲,滿眼不屑。
他最討厭地就是季樓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虛偽至極。
他們明明骨子裡是一樣的人,孤標傲世,智慧逴俗。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根本看不上身邊那一群渾渾噩噩的俗人。
偏偏季樓要裝作這幅陽煦山立,謙謙君子的樣子,簡直令他噁心。
季乾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季樓,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了,他的這個堂哥和以前還真是不大一樣。
明明變成了殘廢,坐在輪椅上,卻好像比從前更有人味了。
他不喜歡這樣的季樓。季樓不該有這樣的煙火味,他合該是季家那個高不可攀,遺世絕俗的嫡長孫。
小時候的季樓很冷,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樣子。而現在的季樓眉目含春,時時帶笑。
季乾覺得有些神奇,他本以為他這個堂哥一輩子都會是那副不苟言笑,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那時候總覺得季樓是遙不可及的,總想著趕上他,哪怕離近他一步也好。但有時候,他知道季樓是孤獨的,獨居瓊樓,高處不勝寒。
自己雖比不上他,但生活至少比他快樂,有自己的朋友和愛著他的父親。
可是現在的季樓坐在陽光下,視窗透進的光正好照射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的頭髮絲甚至都鍍了層金光。
憑什麼呢?
到底憑什麼呢?
遭遇了重大車禍,丟了半條命,坐著輪椅,也還是那一副丰姿如玉的模樣,染而不汙,折而不彎。
季乾忽然覺得他一輩子都趕不上,追不上。
他從小時候一直追到了現在,好多好多年,可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從未有縮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