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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搭在她?肩上，輕輕推著她?，把原本背對他的人調轉了個兒。這才看清這姑娘滿臉通紅，臉上都是水，她?哭得無聲無息，像隱忍的發洩。時家在世界各地?都有房子，但那些都不算她?的家，她?沒辦法跟時東升訴說?她?的委屈，顯得她?不識好歹一樣。

時東升懂的。他都明白。

他們屬於世界上最對立的兩種?身份，他對她?好一點都像是背叛自己母親，可?是對小時候的喬宛合視而不見好像是天底下最難的一件事。她?從小就活潑黏人，天生知道怎麼引人注意，招人喜歡。

漸漸的，她?長大了，一切都在變，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她?全心全意地?信服他、依賴他，聽從他的安排跟決定，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卻比親兄妹更加親密。如果一切都能停留在那一刻或許就好了。

喬宛合說?的沒錯，從他對她?展現強烈的控制慾開始，哪怕他自己都沒有意識，他對她?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那麼純粹的感情。

「哪個敢說?你是私生女，你指給我看，我給你揍他。」時東升捧起她?的臉，目光專注深沉，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她?。喬宛合閉著眼，眼淚不停地?流下來，被動接受著他遲來的二十多年的開解。他媽媽倘若在天有靈，聽到這些話會恨他嗎？

有時候時東升也恨自己，恨自己面對感情時的無能為力。

「我爸跟你媽媽都是成?年人，成?年人戀愛同居很正常，那時候你還小，小寶寶，當?然要?跟著媽媽一起住。」

喬宛合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他給她?的身份找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藉口。

時東升的手扶住她?後腦勺，輕輕往自己胸前帶，她?的臉習慣性地?輕靠在他胸口，他的領帶像往常一樣承接了她?的眼淚，不一會他的襯衫就深了一大片。她?長大了，她?的眼淚依然發揮著難以估量的魔力。

「可?是我長大了，不是小寶寶……」

「沒有嫁人都不算。」時東升打?斷她?的話。

這是他的理由，何嘗不是他給自己的藉口：他的愛只與她?息息相?關，跟他父母的糾葛沒有任何關聯。

喬宛合嗚咽一聲，像小動物一樣，這一天經?歷的網路暴力、他的冷漠對待，心情起伏地?像過山車，此刻鬆懈下來更加覺得委屈。

時東升一下一下順著她?的背。

包間的門剛好在這時候推開，傾瀉而出的喧鬧打?破了走廊的安靜。莊野跟後面的人敷衍著，剛走出一步，看到走廊這一幕，火速把門拉上，門裡的鐘鼎文一臉莫名，卻見莊野回身含笑道：「對了，你剛剛說?你在哪上班？」

第31章

那?聲?響動也讓喬宛合從情緒中暫時抽身, 背過身擦淚。

時東升鬆了松領帶，找回了從前那?點遊刃有餘的氣場：「這次答應跟鐘鼎文出來是不是又是因為沈俊一？」

喬宛合聲音微弱不可聞：「嗯……」

時東升皺眉：「你自己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

面對一個真正的大?人, 喬宛合有點難為情說出她?的「計劃」：「別人都說我是沈俊一的女朋友，我說不是也沒人信, 那?我找一個男朋友給他們看，別人總該信了吧。」

時東升語氣微酸：「這是信不信的事嗎，別人要說你們倆領證了，你是不是立刻就去找個人結婚？」

喬宛合見他鬆口?，立刻順杆兒爬：「我才不會做這麼傻的事。」

時東升用手心擦了把她?滿臉的水：「哭哭笑笑的，還說不傻？」

「就這麼想幫他？」

喬宛合忙不迭點頭：「他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都已經是最好了，說一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