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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默不作聲的慕湘雲忽然執起帕子輕輕咳一聲道&ldo;說什麼夢話了?&rdo;

第十三章、兩具身影重重地疊在了一起。

春喜趴在地上，頭也不抬地回答&ldo;說什麼&l;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r;……&rdo;

她話音剛落，便被情緒激動的莫煙推到在地。她像個瘋子似的從地上爬起來著春喜的頭髮，口中恨恨地咒罵著&ldo;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了?&rdo;打完春喜，她又淚眼婆娑地爬到穆華池的腳下，揪著他長袍的一角苦苦地喊著冤&ldo;老爺，定是他們誣陷妾身，妾身什麼都不知道啊……&rdo;

本就在氣頭上的穆華池抬起腳來將她踹倒在地&ldo;你這個妒婦，竟然害死了涼兒，卻讓你白白快活了這麼些年!今兒個，我非得為涼兒討回公道。&rdo;

莫煙像個破敗的稻草人般地被踢翻在地，她雙目空洞地望著頭頂的椽梁，竟痴痴地笑了起來&ldo;哈哈哈哈，你終究還是發現了!哈哈哈哈……&rdo;她眼角笑得淚都掉了下來，卻還是不停地笑著。

清晨的紅日在她滲人的笑聲中緩緩地升起，一陣涼風穿堂而過，黎落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知笑了多久，莫煙才停了下來，她從地上掙扎著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朝黎落走去，她伸了手去，想一下黎落的臉龐，卻被黎落躲開。

&ldo;這些年來，我並不好過。幸虧……我沒有一錯到底。&rdo;她朝黎落露出了一抹絕美的笑容，卻在下一刻，狠狠地撞向了春喜身後的一根柱子。

座上的眾人驀地站起身來，想要阻止，卻早已來不及了。

殷紅的血，如同涓涓細流般地從她的腦門上流了出來，染紅了她身邊的地板。

穆華池跑過去抱起她，剛才還擲地有聲的音調此刻已有些顫抖&ldo;你……何苦……&rdo;

&ldo;一……一命……換一命……老爺……我希望……你能把我們的箬兒……接……接……&rdo;

莫煙話沒說完，胳膊便重重地垂了下去……

因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死去的莫煙身上，所以，並沒有人看見杜傾心在起身的那一瞬間不小心帶倒了桌上的茶杯，觸目的血在桌子上蔓延開來，杜傾心的臉&ldo;刷&rdo;地一下子全白了，她慌忙用紫色的帕子擦了擦桌子，又故作淡定地坐下，只是她衣袖下那雙沾了血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

莫煙的死，就像一片烏壓壓的黑雲，裹在左丞府每一個人的頭頂，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整天，黎落都把自己關在水榭軒的房間裡，任憑雲錦和雲棉在外面喊破了嗓子也不應聲。

莫煙最後便她露出的那抹微笑，就像一個惡毒的咒語般狠狠地凌遲著黎落的內心。

她殺人了。

她竟然殺人了。

她顫巍巍地伸出雙手，卻彷彿看見上面沾滿了溫熱的血。

&ldo;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