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第1/2 頁)
溫止卻沒有走。
休息室裡就剩下兩個人, 安靜得彷彿空氣都凝滯了,稍微一動, 身體就像是被繩索捆綁了一樣,怎麼都不自在。
終於,陸繁葉吸了口氣, 「溫老師,你不走嗎?」
話問完, 然而並沒有聽到回答,陸繁葉抬頭, 卻看到溫止正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心口一滯, 連忙別開目光,又說道:「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就是有點痠痛,再加上有一點恐高, 下來的時候腿都軟了, 我自己坐一會兒就好了, 溫老師不用在這裡陪著我。」
溫止的語氣沒有什麼改變, 很平靜, 「以後吊威亞的時候, 可以在衣服裡貼一點海綿,鋼絲就不會勒得那麼疼了。」
「……好,謝謝溫老師。」
她一直用客氣的稱呼, 企圖把兩個人的距離拉開一點,其實有一點掩耳盜鈴。
這樣的感覺很難以形容,就好像,他們一直沒有分開過一樣,他一直都在她左右,看得懂她的受傷,看得懂她的情緒,看得懂她所有未宣之於口的心思。
可他的的確確,選擇了最冷淡的不告而別。
「繁葉姐姐。」他忽然這樣叫她。
相比於重逢以來客客氣氣的陸小姐,這樣略顯近親的稱呼總是無法剋制地讓她回想起他們曾經相處過的無數個瞬間,細微而尋常的記憶橫貫在漫長的相識裡,早已成為了記憶的一部分。
可是在他們分別的八年面前,在當初溫止選擇的不告而別面前,格外支離破碎。
陸繁葉及時打斷了他後面的話,「溫老師,我真的沒事。」
她堅持用這樣禮貌的稱呼,暗示他們現在的關係並不熟。
靜默片刻,陸繁葉感覺到身側的人站了起來,卻遲遲沒有聽到離開的腳步聲。
陸繁葉忍不住微微側頭去看什麼情況,剛一偏頭,餘光裡與溫止視線相對,她下意識要避開,卻又想到什麼似的,再次看了回去,與他四目相對。
他長高了許久,此時他站在面前,她都要費勁仰著頭才能看著他的眼睛。他的五官輪廓陳述了許多,眉眼深邃,面板倒是一如既往的白,趁著一雙漆黑的眼瞳格外黑亮,卻又因為他的客氣疏離顯得冰冷,像是優雅奢侈的寶石,攝人心魄,令人嚮往,但將人隔絕在外。
可是他看向她的時候。
從來從來,溫柔得如同月光。
此時此刻也一樣。
「溫……老師,」開口還是變回了這個稱呼,「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話音落下時,休息室裡很安靜,靜得可以聽到自己因為即將問出口的問題而緊張不停的心跳。
溫止神色如常,「嗯,你問。」
陸繁葉仍然坐在椅子上,仰著頭與溫止對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淡,「溫老師現在是想怎麼樣,重歸於好,還是重新開始?」
她接著說:「如果是想重新開始,以我和溫老師目前的立場和境遇,我覺得很難做朋友,也不太合適做朋友。如果是想重歸於好……我也一時半會無法接受,我想,溫老師應該會明白是為什麼。」
「我……」目光漸漸落在溫止垂在腿邊的手上,沒再直愣愣望著他的眼睛,雖然她知道溫止一直在看她,「我曾經和溫老師一起看過一部電影,是陳慶山導演的《危山》,溫老師說最喜歡裡面的一個配角許晝,因為他活得比誰都清醒。當時我覺得他太清高,相比起熱血又正直的主角,他過得太束手束腳。但是年歲漸長,我似乎也覺得許晝那樣的通透清醒最好,他不是退縮,他只是明白萬事不必強求,有缺陷就是圓滿,幼時失散的鄰家妹妹找到他的時候,他並沒有接受鄰家妹妹的建議,妻子問他為什麼不跟著鄰家妹妹一起去的時候,他說人生最美好的事是久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