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抉擇(第1/2 頁)
各宮都眼瞧著如懿的反應,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要沉穩。
皇后稱病,因著嫻貴妃一番話語,怒急攻心,所以不願見人,也無需嬪妃侍疾。
如懿心裡猜測,怕是皇后剛大好的身子,憂心事一下子超過了承受的極限,又要轉敗了。
這人的身軀,在承受範圍內就可以自行恢復,在承受範圍之外,就無法痊癒了。
皇后若是病了,肩上的擔子越多,好起來就越難。
如懿要做的,不過是將這一塊塊的磚石,累在富察氏的身上,壓的她超過自己的極限,讓她勞累,讓她吐血,讓她痛苦。
如懿又想起,拿璟瑟公主的嫁妝的時候,她正起身離開,正要邁著門檻出去的時候,聽見太后笑了一聲,問她,
“你在恨著皇后嗎?”
這是如懿最未受宮規束縛的一次,她沒回頭,維持著一手提著裙子,另一隻手搭在門邊的姿勢。
月光打在她的額頭,亮亮的、飽滿的額頭,似高山雪蓮花瓣上的露水,冷清,不染俗世。
太后只看到如懿挺直的脊背,直愣愣的站在面前,映著月光,真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仙子一樣,浩然高潔。如月下盛開的菊花。
“臣妾不敢。”如懿平靜的答覆,說罷就邁開步子走了,面上的不似剛才平靜,笑得燦爛。
身後只聽見太后很是喜悅的笑聲。
如懿任由惢心為自己裝飾,她並不恨皇后,也不敢恨,不過是惡有惡報,因果輪迴罷了。
她只是將這苦果儘早推到琅嬅面前,看著琅嬅混合淚水吃下,又不能不笑。
為了富察氏的榮光,為了皇帝,為了科爾沁的富有,你怎麼不高興呢?皇后娘娘。
嫻貴妃梳妝完畢,惢心輕輕撫著自己手傷的手臂,衣袖下面是層層的布條。
江與彬記掛她,所以每次都給她重新包傷口,兩日下來,手上已經消了許多腫痛。
只是抬起胳膊稍微久些,拿些沉重東西也仍然扯著疼,也會沁出些血。傷口也不得碰水。
惢心生怕影響了在如懿身邊當差,因著端水給娘娘洗臉的時候都是硬忍著疼痛。
江與彬一天跑來兩次,一次是請平安脈,一次是送嫻貴妃塗傷口的藥膏。
一日給惢心換兩次藥,瞧她胳膊上的布匹常有紅色的血漬,耳提面命的和惢心說,讓她這些粗活交給小丫頭去做,本來大丫頭也是不必端水打雜的。
不然日日如此,總是滲血,這胳膊還怎麼好,肯定是要留下疤痕的。
江與彬半是懇求,半是恐嚇,惢心次次都是依著他,笑的可愛。這一瞧見那小小的笑容,就讓他滿心的不愉快都散了。
只是心裡對嫻貴妃愈發不滿,嫻貴妃和惢心一同受傷,這兩日自己都不怎麼願意走路,偏生卻不記得惢心手臂也有傷。
惢心雖然不說,但是他知道,如果是誰做都可以的事情,那惢心定然不會搶著做,她又不傻,疼還要做粗活。
定然是嫻貴妃親口指定,惢心去拿,惢心去做。
昔日聽惢心言語,還覺得她對惢心很是關切,想來也是惢心被嫻貴妃影響太多,心裡生了許多崇拜,所以才如此看不清。
江與彬愁苦,卻又不知道如何去做,嫻貴妃不把奴才當個人,絲毫沒有體貼之意,他只是個小小太醫,無法將惢心從這裡帶走。
更何況,惢心本人也不一定願意離開。
江與彬只能千叮嚀萬囑咐,告訴惢心,千萬千萬注意休養。
皇帝知道皇后病了,立刻趕過去,聽齊太醫說是怒急攻心,皇后生了大氣,所以身體不適。
皇帝若是此刻進去,想必皇后定然會情緒激動,怕是對身體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