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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慈太后心裡清楚的很,自己這病來的蹊蹺,自打生病以後,她整日頭昏腦漲,夜裡不停的夢魘,無論用什麼藥都沒有絲毫效用。就好像,這病並不是要直接奪了她的命,而是要將她一點一點熬死。
她甚至想過,是不是自己年輕的時候造過的那些孽現在要報應在自己身上了。
當初她剛進宮的時候,只是一個地方官員的女兒,在藏龍臥虎的京城,根本什麼都算不上。這些年來,她步步為營,踏著無數人的屍體熬到貴妃、皇后,直到現在又成為太后,這其中有多少鮮血和心酸,甚至就連她自己都記不清。
後來她信佛也是為此,年輕時候犯下的那些罪孽,她已經不能挽回,只能用這種方式,聊以安慰。
所以當她身染這邪病的時候,總是覺得,這是報應要來了。
可是她方才聽到懷榮嬤嬤那番話,又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自己現在年輕許多的樣貌,才真正意識到,佛是真的存在。
佛來拯救自己了。
晚棠自然不肯受她這個大禮,再怎麼說,對方也是長輩,哪有讓長輩跪自己的道理,她忙將裕慈太后攙扶起來坐到床上,像模像樣的說:「這法器能救太后,也是跟您有緣,是您自己積德行善的結果,您不用謝我。」
聽到這話,裕慈太后更加誠惶誠恐,她長嘆了口氣:「不敢說行善積德,只是盡力而為罷了。」說完,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著晚棠和身後的齊眉、以沫,「說到緣分,三位貴人如今既然到了哀家的佛德宮,又救了哀家,那哀家也沒有不知恩圖報的道理,若是三位女醫不嫌,那便在哀家這佛德宮住下,哀家定將三位奉為上賓。」
這也正是晚棠的意思,她來宮中為太后治病,可不僅僅是為了那區區一千兩黃金。
「既然太后如此盛情,那我便卻之不恭了。」晚棠微微頷首,唇角帶笑。
自己這可是憑本事到宮裡住下的,他伏青靠的什麼,還不是靠的一張臉。
聽到晚棠爽快答應,裕慈太后大喜。
其實她一開始也懷疑晚棠三人別有居心,可是即便是別有居心,她也是的的確確的治好了自己的病,並將自己變得年輕了十餘歲。擁有這樣神力的人,若是想害自己,那豈是自己能防得住的,還不如放在自己身邊,留歸己用。
再者,她也著實喜歡晚棠那丫頭的機靈勁兒,總覺得像自己年輕的時候。
「如此真是甚好,」裕慈太后笑的眼角周圍都堆了幾層,「哀家本想封賞三位神醫,卻又覺得神醫未必會看在眼裡。其實,哀家瞧著這位晚棠姑娘便特別歡喜,心裡有意收晚棠姑娘為義女,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說著,她又擺擺手失笑,「若是姑娘無意也無妨,不必有任何壓力。」
晚棠其實是願意的。
方才這個太后看起來只是蒼老的老人,現在經過救治以後又恢復了生命力,她真心為她高興,甚至忘了一開始過來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已。
太后是邪氣侵體才臥床不起的,這其中定有蹊蹺,她本人也是受害者。
而且,說起義母這件事,晚棠其實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或者說自己見過,只是不記得。
她知道母后是掌管四海的海神娘娘,名叫林湄,三百年前,她生下自己便灰飛煙滅了。
晚棠在萬靈宮見過她的畫像——母后生的漂亮極了,看起來便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女子。
因為從來沒和母后相處過,晚棠其實並不知道擁有母親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只知道小的時候,旁的小仙君小仙女總會纏著母后撒嬌,而自己卻總待在老君那裡,看著煉丹爐裡面的三昧真火日復一日熊熊燃燒著。
她偶爾也跟父皇撒嬌,可父皇卻總是板著臉講大道理。
也是那個時候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