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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可我的世界，一片光明……

摺扇

&ldo;這扇子有靈性，能擋災禍，旺命格，一旦失了，你這輩子將再無庇佑，後世都難以翻身！&rdo;

引子

鐵鏈&ldo;咣&rdo;的一聲砸在水泥地上，震得兩隻蟑螂四處逃竄。

&ldo;哼，你小子，命可真大啊！&rdo;牢頭老譚收回鑰匙，翻著眼睛使勁兒打量我。

&ldo;那個幫我說情的人，是誰？&rdo;我揉了揉手腕，端著兩隻手不知該往哪兒放。

&ldo;我哪兒知道，都是上面的事，你小子，有本事！&rdo;

我低著頭，踟躕地往前挪了兩步，回想起三年前入獄，家父病亡，房子充公，親人四散，而我本該當月斬首，但不知是誰跟上面打了招呼，刑期竟步步削減，轉眼只剩三年，今天正是刑滿釋放的日子。

我走出待了三年的小房間，走廊上陰影交疊，一排排間隔開的小鐵門，不時傳來瘮人的號叫。它們在我眼中不斷後退，沉重的大鐵門緩緩分開，我提著自己的舊布包，踏入久違的光明。

1

晌午剛過，茶樓里正逢熱鬧的時候，一張張八仙桌上擺滿蜜餞乾果，客人陸續進來，一時間菸鬥騰霧，滿耳的高談闊論。新招的夥計毛手毛腳，&ldo;哐啷&rdo;打碎一盞茶碗，後廚緊跟著一句罵，夥計拿白毛巾擦了擦我被茶水濺濕的袖口，慌慌張張地掀簾而去。

方桌前繫著繡龍綴鳳的桌圍，我每日準時入座，總是端端正正地先擺上一方醒木，這些客人，都是為聽書而來。

突然，毫無防備地，一支銀飛鏢&ldo;啪&rdo;的一聲紮在桌前，正中龍的眼睛。

&ldo;說書的！&rdo;一聲洪亮的怒喝，引得眾人紛紛回頭。

豐慶堂的胡老闆，一身黑色長袍配緞面馬褂，緩緩走近，手裡舉著個鑲金的菸鬥，抽上一口菸絲，眯起眼睛。身邊一個大鬍子帶著幾個打手，正怒不可遏地盯著我。

&ldo;胡老闆，能不能，等我說完這一場？&rdo;我低頭賠著笑臉，欠了人家幾萬大洋，不知多久才能還上。

還不等胡老闆開口，打手們迅速圍成一個圈，擋住我的退路。人群四散開來，既不想錯過熱鬧，又害怕打起來傷著自己，紛紛躲在茶館的角落裡看戲。

&ldo;今兒個，恐怕沒得商量了。&rdo;胡老闆笑眯眯地說道。

&ldo;胡老闆，您大人有大量……&rdo;我慌忙站起來，一頭磕倒在胡老闆面前。

不知誰猛地揪住我的衣領向後一扯，我順勢滾到打手們的腳下。大鬍子話不多說，舉起棍子，一悶棍下來帶著風，直劈我的腦袋。我連滾帶爬，鑽到桌子下面。

&ldo;啪&rdo;的一聲，桌子在我的腦袋頂裂開。我跌坐在地上，緊閉雙眼，抱住腦袋，是死是活全看老天爺了！

棍子猛地砸在我的頭上，但我並沒有感到疼痛，四周反而奇怪地安靜下來，一縷梅花的香味從遠處飄來，越來越濃烈。

恍然間，我回到家中的梅園，眼前一樹寒梅挺立在風中，樹下站著一個女子，穿一身墨綠色的錦緞旗袍，摘下墨鏡，容貌清麗，尤其是一雙眼睛明若星河。

&ldo;她……她是陳清如！&rdo;

&ldo;陳小姐，我最愛看你演的《上海往事》！&rdo;

&ldo;給我簽個名吧！&rdo;

四周的聲音愈演愈烈，我拼命使自己清醒過來，梅花幻化成點點墨跡，落於紙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