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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線救&ldo;園&rdo;(6)

魏德正還不肯鬆口，這時鐘秘書長出來打圓場，說：&ldo;魏書記您看是不是這樣，也不到外面去吃了，那太浪費。幼兒園自己有食堂，就在園裡吃個工作餐吧。&rdo;卓小梅說：&ldo;這也行，與民同樂嘛。魏書記好不容易下來一回，咱們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rdo;蘇雪儀幾個也在一旁強烈要求，好像魏德正幾位不吃這頓飯，幼兒園就再也辦不下去似的。

魏德正這才勉強答應下來，說：&ldo;你們真是為難我了。好吧，那就在食堂裡用個工作餐。不過先說好，只能三菜一湯，不能上酒。&rdo;

聽得出，魏德正不說吃工作餐，只說用工作餐，顯然是有用意的。吃字容易讓人往大吃大喝上面聯想，而用字卻是正常的生理需要，帶有實用的含義。卓小梅於是說：&ldo;那就聽領導的，用個工作餐。也不上酒，反正我們這些女流之輩不會喝酒。&rdo;說著話，和鍾秘書長他們擁著魏德正，朝食堂方向走去。

這是職工食堂，不是特別大，卻整潔乾淨。靠窗拼著兩張方桌，上面鋪了桌布，曾副園長幾位正在上菜。要說一桌飯菜，再沒規格，沒有一兩個小時也是辦不下來的，怎麼魏德正剛表態，這裡就有菜上了桌？原來是鍾秘書長瞭解魏德正的一貫作風，早就點撥過卓小梅，卓小梅事先讓食堂準備好了的。

菜很快上齊了。豈止三菜一湯？葷素相加有十幾道哩。魏德正生氣了，說：&ldo;卓園長你說話不算話，說好只三菜一湯的，怎麼弄出這麼多碗碟來？&rdo;卓小梅說：&ldo;魏書記您這是冤枉我了，我這裡還沒達到三菜一湯標準呢。&rdo;魏德正青著臉色，說：&ldo;還要說怪話，我就是你幼兒園的孩子，桌上幾個菜，也還數得清吧？&rdo;

見魏德正這麼當真，桌上的人都有些緊張，不知卓小梅怎麼自圓其說。卓小梅心想，這個魏德正還挺會做秀，也算沒枉做了十多年的官。於是笑嘻嘻道：&ldo;魏書記您算算，在座領導和記者先生，加上本園幾位負責同志，總共二十多人，按照三菜一湯標準，二十多人少說也得八十多個碗盞和碟子，桌上的數量不是遠遠不夠麼？&rdo;

說得魏德正臉上由陰轉晴，搖首道：&ldo;原來你是這麼理解三菜一湯的。&rdo;卓小梅說：&ldo;我查過市紀委黨風廉政建設檔案，裡面好像並沒規定不能這樣理解吧？&rdo;魏德正說：&ldo;真沒法子，你為人師表，我沒你那麼高的理論修養。大家知道這個師字的繁體，左邊就有兩個口字，我一個口怎麼說得過你兩個口？我只有甘拜下風。閒話少說，各位動手吧。&rdo;

大家於是進餐。還真沒擺酒。這也是鍾秘書長給卓小梅交代過的，魏德正多年來從沒破過自己給自己定的規矩，中午滴酒不沾。他的作風向來比較嚴謹，中午喝了酒，下午滿臉通紅去上班，影響多不好！

這是記者最辛苦最忙碌的時候。當記者的跟領導在一起，用餐是難得用得安心的。一般人用餐就是用餐，領導用餐往往要用出表率，用出作風，用出精神實質，記者必須趁領導用餐的良機，及時捕捉住領導用餐時用出的新聞價值和深遠意義。這天座中幾位大記者囫圇著扒進幾口飯菜，立即下桌，扛起相機對準了魏德正。只見魏德正平易近人地用著工作餐，一副與民同樂的樣子。偶爾跟邊上的卓小梅和鍾秘書長他們說上幾句，那自然是談工作了，工作餐不談工作，哪能叫工作餐？

心裡想著民眾和工作，魏德正碗裡的菜已經用光，竟然也沒察覺出來，只顧往嘴裡扒飯粒。卓小梅說：&ldo;魏書記您也太廉政了，連菜也不肯用。&rdo;夾了坨蛇肉要布給他。卻被魏德正攔住了，說：&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