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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你。」簡純生盯著紀千帆,說,「我信你。」
紀千帆愣了愣,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了簡純生兩眼,搖搖頭,「你不過是在安慰我罷了。」
他說著,眼角卻泛起淚光。
「不是安慰,我知道你的理想抱負。」簡純生鄭重地盯著紀千帆,「當初有太多這樣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但是你都沒有妥協。我知道的。」
紀千帆臉色變了變,彷彿沒有想到簡純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出來一般。
他低下頭,說:「只有你一個人相信有什麼用呢,除了你,所有人都不信,我的錢全沒了,許博宏也走了,舞團把我開除了,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
他兩隻手抱住自己的腦袋,許久,竟然響起了兩聲抽噎。
簡純生伸手輕輕在紀千帆的背脊上拍了拍,說:「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出來,告訴我,我能幫你一點是一點。」
紀千帆搖搖頭,「沒用的,誰都幫不了我了。我連家都不敢回,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曾經我以為許博宏會是我人生中的一道光,卻沒有想到,他是壓死我這卑微人生的最後一根稻草。純生,你說,是不是像我這樣貧寒家庭出生的人,就不該奢望能有朝一日改變自己的人生?」
簡純生急了,他看得出,紀千帆是真的喪失了鬥志,甚至,喪失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渾身上下都頹廢得好像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失去了眷戀。
簡純生看到曾經如朝陽一般充滿希望與鬥志的紀千帆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心裡面感到刺痛。
他一把揪住紀千帆的衣領,盯著他,說:「紀千帆,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才短短兩個月過去,你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紀千帆抬起頭,滿臉淚痕,姿態狼狽。
許久之後,他才咬緊嘴唇,似乎要把嘴唇給咬破一般,如此過了幾秒,他鬆開口,說起了他這兩個月的經歷。
紀千帆是透過自己的一個舞者朋友認識的許博宏。
他身邊很多舞者朋友,男性女性都有,做舞蹈這一行,要麼家境富裕,要麼身後有金主,像他這樣的,是極少數。
他家境貧寒,來自一個非常落後的小鎮,父母在鎮子上開一個小小的五金店。小學的時候,他們學校裡來了一個舞蹈老師,挑選了一些學生進入校舞蹈隊,排練一些舞蹈,在學校的一些活動上表演,紀千帆是其中之一。很快,這位舞蹈老師發現紀千帆根骨非常適合舞蹈,於是,重心慢慢放到了培養紀千帆身上。
跟著這位舞蹈老師練了四年舞蹈後,紀千帆在這位老師的推薦下,參加了一所專業舞蹈學校的面試,他透過了。當時,小鎮裡的人聽說他被p市一所舞蹈學校挑中的訊息,又羨慕又嫉妒。他父母卻不太願意讓他出去,因為他年紀太小,擔心他一個人在外吃苦。可是紀千帆當時心裡已經埋下了一顆夢想的種子,堅持要去。最後,他父母拗不過他,同意了他去p市學舞蹈。
這一學,就是十年。
十年後,紀千帆已經見識了這個世界之大。
在小鎮上,他是最有天賦的那個舞者。但到了舞蹈學校,他發現,所有人都有天賦。
他什麼都沒有,只有努力練功。
每一天早上五點醒來開始練功,晚上集體訓練結束後自己再加練一個小時才回去睡覺。
十年,每一天都是如此。
他參加了大大小小無數比賽,拿了許多獎,終於順利進了一家舞團,開始了專業舞蹈演員的生涯。
他以為只要再繼續這麼努力下去,就一定會成功的。
成為全國最優秀的舞蹈家。
但從學校到舞團,這之間的鴻溝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