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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雪青馬的節奏搖擺身軀。
見顛簸不成,那馬開始擺動軀體,甩頭搖背,厚實的大腿往四面八方飛踢,這架勢是想要將她甩落到地上。
程梟見狀頓時警覺起來,雙臂微張,一旦易鳴鳶有掉落的趨勢,他就會立刻飛撲過去。
馬背上的易鳴鳶動用全身肌肉,腿部夾緊馬腹,單手將韁繩攥緊握牢,慢慢彎腰降低重心,騰出一隻手撫摸雪青馬的頸部和嘴巴。
漸漸的,雪青馬平靜下來,震動反抗的幅度降低,從沒有規律的四處狂奔改為了踢踏小跑,在這種情況下,馬兒和騎駕它的人已經熟悉了起來。
易鳴鳶鬆了口氣,打算取出一個果子餵給它,算作結尾。
她極其緩慢地停止了對雪青馬的安撫,在穩住身形的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個鮮紅的野果,這並不容易,是以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沒有留意林邊一閃而過的褐色掠影。
馬匹對危險的感知比人更加敏捷,幾乎是同一時間,雪青馬就開始躁動起來,它在霎那間騰空而起,掉轉馬頭開啟狂奔。
“啊——”
與此同時,程梟心頭一跳,拽過一旁的戟雷飛身上馬,快速跟上前面雪青馬的步伐。
剛剛過去的東西,頭骨粗壯,吻部粗短,體毛稀疏非常,身上遍佈著棕褐色的斑點和條紋。
是鬣狗!
阿鳶
易鳴鳶在雪青馬躍起時感到前所未有的膽寒。
向下傾倒的第一時間,她用手肘在後方撐住借力,柔韌的腰肢一轉,重新跨回馬背上。
如果再慢一點,她恐怕就要喪命於馬蹄之下,被踩成肉醬了。
“別停下來,繼續跑馬,駕!”程梟見狀淺淺鬆了一口氣,向易鳴鳶懷中拋去自己的馬鞭。
戟雷和他磨合了四年的時間,早就人馬合一,即使不用馬鞭,速度也差不到哪裡去,可對於剛剛馴服烈馬的易鳴鳶來說,馬鞭是不可或缺的。
他拋得準,易鳴鳶接物的準頭也不錯,她皓腕一轉便握緊了馬鞭,抽在雪青馬的屁股上,葉片劃過頰側,她匆匆調整呼吸節奏,高聲問:“是不是有狼在追?”
少時在庸山關外,大哥曾帶著她打獵,遠遠見過三兩隻惡狼,它們怒張的森白牙齒駭人可怖,她心裡害怕,緊跟在大哥身後不敢離開半步,最後都不知道是怎麼回的關內。
後面接連幾日發了高熱,大夫說是被嚇的,痊癒後易鳴鳶再不敢出關,只在城內校場跑跑馬。
程梟在飛掠的樹木中極速捕捉鬣狗的蹤影,此刻四周熟悉的戈壁和狂野都顯露出一覽無遺的危險,他調轉馬頭,退一步跟在易鳴鳶後方,呈護佑的狀態,“不是狼,是鬣狗,往林子裡騎!”
南邊關隘中,聽說有個守城官員最愛養兇殘可怖的異獸,此次專程從萬里之外的蓬班國運回來十來條鬣狗,用活捉到的匈奴俘虜餵養,吃生肉喝人血,兇猛難擋。
平時那官員會放它們到草原上撒野覓食,但從未靠近過轉日闕,如果說這次突然的襲擊沒有惡意試探的手筆,他是絕對不相信的。
經過查探訊息的人來報,這難看的牲畜通常集體狩獵,比黑熊殘忍,比狐狸狡猾,更因為擅長群體圍攻,能夠輕易圍剿殺死比它們自身大數倍的生靈。
即使因為運輸不當,十幾條鬣狗在途中死傷大半,剩下的條依舊不容小覷。
座下的雪青馬終於在騎行中停下了因為受驚而發出的嘶鳴聲,易鳴鳶雖然從未聽說過鬣狗,卻能從程梟的反應中覺察到緊迫感,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專心穿過樹林。
她不想葬身狗腹,更不願意給程梟拖後腿,咬緊牙關騎入在夕陽下愈發幽深的林中。
暮色下,易鳴鳶看到辨不出究竟是像貓多一點還是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