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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斷紅塵,遁空門。」釋空面無表情地說出了這四個字。
初墨禪的雙手微微握成拳頭,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他自言自語道。
他所害怕的,最終還是來了。
當真是命運弄人。
他能阻礙所有人從他的身邊搶走她,卻在生死麵前如此無力。
就算此刻二人永隔,至少她還活著。
自此之後,諸病退散,長命百歲。
多好啊……
可是為何他的心卻像被撕裂那般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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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岫醒過來的時候,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她望向窗外,外面陽光明媚,蟬鳴陣陣,已經是盛夏時節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
夢裡總是夢見墨禪。
他好像又哭了。
雲岫很想上前安慰他,卻發現他離得越來越遠了。
等到再次睜眼的時候,她原以為能看見初墨禪守在她的身邊,卻發現只有一個小沙彌在打哈欠。
看見她醒了過來,還跑過去大喊道:「師父師父,師妹她醒了!」
師妹???雲岫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又掛了一次,然後重新換馬甲再來一次了。
直到她看見了釋空大師。
「大師,師妹是什麼意思?」雲岫有些不解。
「陛下如今已入長甘,自此之後與塵世再無瓜葛。」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出家了是怎麼回事?
雲岫只以為釋空在開玩笑,她說道:「大師你是不是在逗我玩?」
「並非玩笑,你在此世已然種下善因,一切已經結束。」
說著,釋空拿出了那一串金鈴。
這個金鈴原本一直系在雲岫的足腕之上,在雲岫有意識的時候就有響聲了,現在重新變成了啞鈴。
「當年,此物為我所贈,連淮將之系在了你的足腕之上,後來因緣際會,你的神魂有幾縷去了異世,此鈴便不再作響。」
「那現在又怎麼變成了啞鈴?」
「你已不再入世,便不需要它了。」
雲岫被氣到了,她衝出去,逕自往山門之下走去。
她現在身體算是大好,恢復過來之後,活蹦亂跳完全沒事。
那日過路的僧人就瞧見一個漂亮的素衣美人披頭散髮地往外走去,沒一會兒又打轉回來。
雲岫跑到釋空面前質問,神情激動:「你到底是誰?竟然還能施展這種妖魔鬼怪般的術法?」
她出去之後就一直在打轉,她最初還不相信,直到她發現自己真的又回了原來的地方。
她明明是往另外一個方向去的。
「在山中無憂無慮地生活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麼?」
「你簡直就是在胡說,我哪裡捨得下……」
「若是下山,你會死。」釋空面無表情地說道,「便是和塵世間的人事有半點沾染,你也會慢慢枯萎而死。」
「你在胡說……」雲岫突然變得很沒底氣。
釋空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和雲岫爭辯什麼。
雲岫不是蠢人,她自己肯定能想明白。
後續的幾天,雲岫嘗試傳信出去,沒有被阻攔,這封信很容易就送出去了,只是沒有回信。
雲岫坐在長甘寺的門檻上遙望著,就期盼著能有迴音。
不過她最終沒等來迴音,卻等來了自己的風寒。
這段時日的活蹦亂跳給了她一個錯覺,彷彿自己的身體真的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