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第1/2 頁)
餘澤揚聞言就用手貼了貼餘殊的腦袋,打小報告,「別吹牛,燙死了。」
尷尬的笑意漾開在餘殊臉上。
可林放始終沒有扭過頭來。
他提了兩盒包裹,徑直走到玄關處換鞋子。
行色匆匆,看起來有很沉重的心事。
餘殊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他總覺得林放對他的態度變得很奇怪,不像是隻因為剛剛那的一句玩笑。
從下午那時起,林放就在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了。
話裡話外的關心是真的,卻比往日更透露著一種疏離。
好像兩人之間隔了一道透明的牆。
餘殊看不到隔閡所在,卻真實地避不開這份疏遠。
他剛準備坐下,額間就有一隻冰涼的手貼了過來。
林放垂手測了測他的溫度,「是還有點燙。」
餘殊身子僵住,不知道林放什麼時候才會把手拿開。
每次他靠近時,自己周身的小爆竹就嗶嗶啵啵炸了開來,興高采烈地歡迎著。
「記得按時訂餐,早點睡,別貪玩。」林放側過臉去囑咐餘澤揚道,「家裡的病號交給你照顧了。」
餘殊佯裝生氣,用腳背踢了踢林放的褲腿,「我才不要小孩子照顧。」
林放沒還擊,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餘殊能從他側過去的臉頰看到上揚的唇線。
「外面冷!注意保暖!」
餘殊的話被留在了門裡。
林放臉上擠出來的輕鬆一閃而逝,整個人一下子氣壓低了好幾度。
林放驅車前往的目的地,是雲繞著名的國樂研究院。
他此行是為國樂大師風長卿而來。
他研讀書籍時發現這位風老前輩對梁時古樂瞭解研究甚多,應該能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路上積雪未化幹,烈風作響,林放卻駛得飛快,像是要用馳騁的速度來壓下內心的躁動與不安。
他心裡的荒原上野火一片,就快要將枯萎的草葉燃燒殆盡,升起一大片濃烈嗆人的煙。
林放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到,約在了風老先生的辦公室裡。裝飾簡樸素雅,書櫃上有幾個不俗的擺件。
他只坐在了門口一排長凳上,雙手握拳坐了會兒,然後在手機上點開餘殊那天彈琴的影片。
古樸厚重的琴聲在屋子裡迴蕩起來。
林放愁眉不展,寒冰劃開似的眼眸中似乎飄了一層雪。
他已經找遍了省圖收錄的所有梁朝末年相關的文獻,文史類、藝術類,提到餘殊的文字都很少,更別說尋找到這首曲譜的痕跡。當年京都有名的幾家樂坊所創作的曲子也都流傳下來,卻獨獨沒有餘殊求得的那一支。
種種跡象表面,這首曲子理應失傳在千年前他與餘殊身死後。
而如今的餘殊卻指法流暢,騙他是從曲譜上習得。
他撒謊時臉會往左邊側,自己那時竟然沒發現。
林放自嘲一笑。他花費這些天尋找一個答案,似乎只迎來了更複雜的謎題。
他一時分神,沒注意到身後風長卿已進了屋子,不發一語。
直到一曲畢,風先生才嘆了口氣:「此良才不多矣。」
林放倏然站起身,迎了風先生落座,將見面禮奉上。
風先生多年前曾給林放參演的電影做過音樂指導,對眼前的年輕人還算有些瞭解。也不知為何,總覺得他身上有一份當代人難得的灑脫,與這首曲子的彈奏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彈此曲者,你可認得?」
林放心中一動,「風先生,我今天正是為此而來。」
他不自覺用拇指捻了捻指腹,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