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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答案無非兩個,樓懿文心懷愧疚,所以哪怕明知樓薔身份有鬼,也樂意做個傻子來彌補對她的虧欠。
但樓懿文是這種人嗎?顯然不是。
那必然就只有第二種。
樓懿文和樓薔在背後達成了某種協議,借用樓薔明面上的這個身份助力樓懿文完成某件事或除掉某個人。
夜涼如水,秦司禮漆如點墨的眸子盯著那塊已經黑掉的巨幕,憶起那人昔日的笑靨,眸色晦暗。
甚至可以是,某個家族。
第130章 你應該生氣的
長廊幽靜,淺淡的清茶香氣飄散空中,只餘幾分繞樑的雅緻。
廊亭下種著幾叢火紅的薔薇,此時開得正艷,花朵上還掛著不知是露珠還是花匠撒上去的水珠。
「薔小姐,老太太在裡面等您許久了。」
平常在老太太門外候著的起碼有四位女傭,而此時只留下莫蘭一人;在說完這句話後莫蘭就退了下去,腳步輕快地離開了這裡。
——看來還是特意等她說這句話的。
書房的門僅是虛掩著,透過縫隙隱約可以看到樓懿文端坐著的身影;華蔚止步沉吟幾許,想抬手輕叩叫門,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裡面傳來樓懿文淡淡一句,
「不必敲門,進來罷。」
華蔚抬到一半的手微頓。
她順勢撫平衣角的褶皺,款款推門而入,直直撞上了樓懿文平靜無波的目光。
見她還是穿著那套單薄的晚禮服,樓懿文眉頭微蹙,略帶著幾分責備,「宴都散了你怎麼還穿得這麼少,我樓家難道還缺你幾身衣服?女兒家受不得涼,老了你才明白吃大虧。」
說著她將自己面前的另一盞熱參茶往外推了幾分,示意她往前坐。
「喝了暖身。」
是通知,不是商量。她的命令,不容置喙。
自進門以來一直沉默著的華蔚在棋盤的另一面落座,坐在了樓懿文的正對面,兀自說了句:「你應該生氣的。」
未經商量,她將樓家這樁醜事昭告給了所有世家,雖然沒有破壞她和樓懿文的協定,但這對樓家來說還是產生了一些不小的影響。
況且據她所知,為了樓婕能夠如舊冠著樓家女的名頭,甄茹在樓懿文面前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她今天這麼一鬧,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生什麼氣?你做錯了什麼?」樓懿文端起茶盞,呷茶入口,又施施然道:「你不過是說出了事實。況且和你母親有約定的人是我,不是你。她甄茹就算尋到我面前說我背信棄義,也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
——樓薔說的話,關她樓懿文什麼事?
「況且今天過後,就算唐時文對樓婕有多麼深的感情,唐家人也會存有換人聯姻的念頭。而今天來見禮的唐芝芝是這一代最疼寵的女兒,在這丟了這麼大的臉,由她回去鬧一鬧也能讓唐家亂上一段日子。」
「我既然選擇你作為合作夥伴就不會對你的手段進行過多幹預,但若需要幫忙你儘管開口。樓薔,你要記得,你是我的孫女。」
話音落下,樓懿文執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中央。
「無論如何,我會護你周全。」
溫熱的參茶暖了她冰冷的掌心,華蔚緩緩飲了一口茶,沒有接話。
「在今天這場宴會上,你父親他的確犯了很大的錯;先是那來歷不明的瑪瑙,再是臨陣脫逃扔下滿場賓客,樁樁件件都體現出他是一個無能的人。」
「所以呢?」白子落下棋盤,華蔚抬眸反問樓懿文,似乎必定要從她口中聽到答案。
指尖的黑子頓了頓,這位樓家實際掌權人的臉上帶了幾分肅穆:「他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