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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臨近結束,舞臺上演員謝幕,座位上的小朋友們開始坐不住地跑來跑去,爭搶著想要上臺握手,吵鬧嘈雜的劇場裡,桑濯隔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對方的回答。
「有喜歡,但更多是感恩,感恩表演帶給我的不同人生體驗。」
比如他曾經苦苦找尋的、求而不得的、疑惑不解的,在不同的人生劇本里,他都可以找到一個答案。
第79章
最開始得知傅息年進入娛樂圈,桑濯沒有過於意外,便是出於一種「對他還是不夠瞭解」的想法,畢竟對方的性格難以想像會去演戲,順帶帶著朝夕相處一年卻和生人無異的悲哀。
如今聽到他的回答,這點悲哀得到了一絲釋然。
他總是在臆想別人,寬恕自己。不是人人都像他一般有著無慮的童年,能夠輕易交付真心,即使只是作為朋友的真心——這一點他在他爸去世時便已經有所感受。
和傅息年不同的是,他在他的父母身上得到了無限的寵溺和真摯的愛意,這是他的幸運,但沒人會一直幸運下去。
當他突逢巨變,在完全沒有準備中踏入社會,失去了那頂幫他遮風擋雨的保護罩才發現世界真正的模樣,那些面具之下的千人千面和他在感情中遭受的那點打擊已經不處於同一個量級,他們彷彿在笑著對他說,歡迎來到真正的大人的世界。
於是也學會了偽裝,學會了虛與委蛇,優越的學習和適應能力讓他很快得到了新的生存技能,他好像成了自己曾經討厭的模樣,卻在對自己說,不是的,這是生活所迫。
可是面對於早早習得這項技能的傅息年,在他眼裡這些拙劣的自保技能卻好像十惡不赦。
不,他只是一個幸運的孩子罷了。
就如同他後天習得社會的生存法則一般,傅息年也在努力學習著他缺失的技能,雖然這種學習方法一般人真做不來。
桑濯在難言的心緒中沉默著,麻木地跟著散場的人流從座位上起身,這個場景他想到了才看過的那場電影,想到了那裡面自小便被父母遺棄的打手,想到了他為了吃飽肚子在嬉笑中狼狽爬向垃圾桶的畫面,也想到了電影結束後傅息年那句欲言又止的詢問。
「那天那場電影……」桑濯看向旁邊同時起身的人。
旁邊人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出聲道:「那天說想節目結束後請你看電影,便是想找機會把我小時候和父母的事情講給你聽,以及,」旁邊人語氣頓了頓,微微傾身直視他雙眼繼續道,「想最後為自己辯解一下,請求一個和電影主人公一樣,改過自新,重新學著愛人、和被愛的機會。」
在對方直白的逼視下,桑濯的心隨著對方的話語深深顫動了一下,好在對方很快直起了身,又自顧自繼續道:「但事實是,一切計劃和準備都在那天亂了套,」電影提前看了,準備的話沒機會說,還在毫無準備中見了蘇佩,搞得他好像在故意瞞著桑濯,他簡直冤死了,「所以便有了今天,是有些倉促,不過總算是都說了出來。」
說著傅息年鬆口氣的模樣,重新認真看向桑濯道:「現在我終於可以理直氣壯跟你說,我對你再無半點隱瞞。」
觸及對方真摯的眼神,桑濯轉身便往外走,傅息年趕緊在後面跟上,一邊追一邊滿臉無措,不應該啊,他這麼認真,怎麼能轉頭就跑呢?
他哪裡說錯了嗎?這樣還是不夠嗎?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重新得到……等等……目光觸及對方泛紅的眼角,傅息年內心的焦灼全都一鬨而散,變成了手足無措啞口無言的慌亂。
這是怎麼?
從兩人認識以來,桑濯示弱是一件極其稀奇的事情,以至於這成了傅息年聊以慰藉的小執著,而哭泣這個詞彙放在他身上更是格格不入,即使是親密至極時紅了眼,眼底的倔強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