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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二公子到了。」管家上前回話。
「見過母親,諸位嬸嬸。」塗丹由春華扶著,正要下跪行禮。
「你這孩子,舟車勞頓了一日,還管這些禮做甚麼。」大太太快步上前,將塗丹扶了起來。
塗丹面色蒼白的抬頭,看見的就是一張保養得體的臉。
華元候府夫人綰著一頭鬆鬆垮垮的婦人髻,銀簪斜入,正滿臉心疼的看著他。
漏窗外的燈光有些昏暗,身形俏麗的婢女扶著青年來時,他正握著拳抵在蒼白的唇上低低咳嗽著。青年身上穿著幾乎透明的青衫,青色袖衫下疊著如水的雲衣。
他烏髮雪膚,形若月華,卻偏偏染著淡淡水汽,像水墨色染。青年微微掀開珠簾,花廳滿室一靜。
這就是那個養在柴桑那個鄉下地方的庶子
「見過母親,諸位嬸嬸。」他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是了,畢竟體虛多病,又趕了半個月的水路。
大太太去將人扶起來,塗丹抬起頭。那是很少見的一種容色,筆墨難繪,靡顏膩理。
第19章 世子(三)
江陵雖沒有禁宵的禁令,但夜深至子時,街道上已無多少人影。
酒肆門前的燈籠還亮著光,石板上點點光暈映著巡夜差役匆忙的身影。燕離提著燈籠,走在朦朧昏暗的街巷中。
他身後跟著幾個巡儉使,皆玄衣箭袖,滌絲束髮,容色雅正。
職任巡儉南司的賀冬側頭,壓低聲音開口,「大人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柳燁一手摁劍,斜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月影西斜,不知哪裡的燈籠一晃,幾抹跌跌撞撞的身影映在牆上。
「今日全靠大哥,嗝」
「喝」
「嗝,來」
酒壺碰撞聲在深夜格外清晰,幾個大漢醉醺醺的互相攙扶著,一手還拎著酒壺往嘴裡灌酒。
濃鬱的酒味撲面而來,燕離停下腳步,眉頭蹙得死緊。
醉醺醺的大漢從幾人身旁走過,嘴裡念著淫詞艷語,令捂著口鼻讓到一旁的賀冬更是生厭。
「府令大人早該提案,這些人成天不做事,不是鑽酒肆就是走花街,盡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柳燁並不贊同他的話,「府令提「禁宵」也是為了私慾,若禁令真下,我看你晚上還怎麼找地方瀟灑。」
賀冬臉上火辣辣,「什麼瀟灑不瀟灑的,你盡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柳燁抱臂冷笑,「前夜去集區巷巡夜,你人不見了半個時辰,被北司巡儉使在花街抓了個正著。怎麼這也是我胡說八道」
南司與北司一向相看兩生厭,雖平日裡井水不犯河水,可誰讓賀冬犯蠢,落到斐夙的手裡。
賀冬一想起自己被斐夙關進牢房與鼠蟲做了十八個時辰的伴,就覺得頭皮發麻。
他沒好氣道,「你也來笑話我那夜我真是追著嫌犯去的,誰知道稀里糊塗被斐夙撞見了。」還被扣了個瀆職的罪名。
兩人說話間,燕離已提著燈籠走了老遠。
一少年模樣的巡儉使拍了拍賀冬的肩膀,「賀哥,下次巡花街,記得小心一點。」話罷,笑嘻嘻的提劍追燕世子而去。
「花街哪位女郎的身段比較妙」
「自打你上次在花街被抓,北司的人天天蹲在那裡等你。」
巡儉使們紛紛忍笑,賀冬一張老臉掛不住,漲紅了臉道,「那夜我真是追嫌犯去了」奈何沒人信他
近日來城內小偷小摸的事件較多,故而夜巡的差役也多了起來。交接完這一日的手續,巡儉南司幾日來的任務算是完成。
子時末,巡儉司衙外。
懸掛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