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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妝本來打算上去咬壞人幾口的,可是外面的風雨實在太大了,她又實在冷,門將將推開時就往角落裡縮,把自己捲成小小一團,凍得牙齒打顫。
「關、關門呀——」小貓兒喃喃,尾音揚起。
冷死啦。
為何這樣冷呀。
現下不是春天嗎。
秦晚妝恍恍惚惚的,又想伸出小爪子把自己捲一捲,可是她太冷了,她覺得自己被凍住了。
小貓兒抬起小腦袋,想去看看壞人的模樣,卻沒什麼力氣,好不容易張口說出三個字,綿綿軟軟的嗓音也淹沒在雷聲裡,像縷輕霧般散去。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有人慢悠悠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略微笑了笑,嗓音細長輕緩,像有人在拉弦樂一樣:「三小姐慣來體弱多病,在雲州養了這麼些年,身子可好些。」
「娘娘記掛您多年了,自打您出宮,娘娘可一直想著您念著您,日日盼著您能回去瞧她一眼呢。」
娘娘是誰呀。
為何、為何叫她三小姐啊。
阿兄分明只有她一個小妹妹呢。
秦晚妝迷迷糊糊的,想著想著,又覺得這個人奇奇怪怪,而且很吵,她的嗓音細軟細軟的,聲音很輕:「你是柺子嗎。」
「你要將我拐到何處去呀。」
「你要將我賣了換銀子嗎,阿兄有許多銀子呢,你帶我去找阿兄,阿兄就會給你許多許多銀子啦。」小貓兒冷得發抖,艱難說出一句話,試圖跟他商量。
雖說阿兄肯定要生氣,說不準還要罰她,可是她好冷呀,她想阿兄了,她想讓阿兄抱抱她。
小貓兒混混沌沌的,有些難過。
她覺得阿兄現下肯定很著急,等她回家,要好好同阿兄認錯才行。
阿兄什麼時候才能帶她回家呀。
全公公聽著這髒兮兮的小團兒的話,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半晌不緊不慢站起來,挽了挽袖擺,斜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三小姐寬心,咱家自然不是那等低賤的牙婆,也不會把你拐去換銀子。」
「如您這般金尊玉貴的好孩子,咱家留著可有大用處。」他輕聲笑笑,又低頭瞧著迷迷糊糊的小糰子,「您不知道,這幾日可有不少人都得仰賴您,您就是咱們平步青雲路上的登天梯啊。」
什麼、什麼意思呀。
秦晚妝縮成小小一隻,有些迷糊,她屬實不大明白這個奇奇怪怪的壞人,只知道他不會去找阿兄要銀子,卻又想利用她做些旁的壞事。
小貓兒有些不開心,張開小口露出尖尖的小牙想去咬人,迷迷糊糊間也不知道人在哪兒,往旁邊倒了一倒,斜斜歪歪倒在灰牆上。
她單手撐著地,艱難爬起來,步子不穩晃了兩下,過了會兒,又站得端端正正,竭力剋制全身的寒意,像棵小小的竹子。
「壞人。」她嚷出來,聲音卻很低,微微弱弱飄散在風裡,「阿兄不會放過你的,你便欺負我罷,你欺負死我好了,到時候讓阿兄抓你去見官。」
「天底下沒有哪條律法是準允你隨意綁人的,你非但綁我,還要把我關起來,你是天底下頂頂壞的壞人。」
「你要蹲大獄,要斬首。」
全公公細細端詳著這隻小糰子,有些稀罕:「乖乖,秦家那種遍地是人精的地方,怎麼出了三小姐這樣的好孩子,可惜了,若非你礙了咱們主子的路,咱家還真想把你帶在身邊好好養著。」
他言語很柔,神色中卻瞧不起什麼憐惜,不緊不慢踩著步子走出去,對著先前的撐傘人,調笑道:「看顧好三小姐,這位可是那幾個放在心尖尖兒上的小祖宗,若是出了什麼事,咱們要蹲大獄,說不準還要斬首啊……」
壞人。
天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