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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妝又開心地蹦蹦跳跳,先前的難過一掃而空,又給鶴聲倒酒,青梅酒實在不醉人,鶴聲喝了大半,只當喝水,小姑娘卻開始搖搖晃晃的,在屋子裡繞來繞去。
鶴聲怕她跌倒,只好在她身後跟著。
青裙打著旋兒,小姑娘的步子慢悠悠的,像巡查自己的疆域一樣,自信滿滿地倒著走,仰著小腦袋給鶴聲介紹,「這、這是小桌。」
她拍拍小桌。
「這是藍田玉。」她一手拿著玉,一手指給鶴聲看,「藍田日暖玉生煙,我背過的。」她很驕傲地揚著小下巴,等著鶴聲誇她。
鶴聲果然誇她了:「往往聰慧。」
小姑娘滿意了,繼續倒著走,「這是紗幔。」
她捏捏紗幔。
鶴聲跟著小醉鬼,陽光細碎,順著窗子打進來,日子好像突然慢了下來,溫溫柔柔的。
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把紗幔捲一捲,然後悄悄把自己放進去,靜立一會兒,等到鶴聲不動了,她才從紗幔裡跳出來,指著自己,得意洋洋的,「這、這是往往。」
小姑娘站在原地等著鶴聲再誇她聰明。
鶴聲卻突然怔住不動了,眼裡帶了些她看不懂的神情,過了良久,他才俯身與她平視,他重複著:「嗯,這是往往。」
春風來了又走,灰燼死而復生。
他想,上天著實沒有虧待他。
落日熔金,餘霞成綺。
小姑娘踩著餘暉,晃晃悠悠地走在江邊,鶴聲在她身後遙遙跟著,霞光灑下,兩人的影子被拉長,交疊在一起。
秦晚妝舉著藍田玉,對著落日眯了眯眼,玉色乳白,她想,這塊玉可以雕成白鶴,她大抵還是醉的,眼前的光影瑰麗恍惚起來,白鶴展翅欲飛,直直往天邊去。
小姑娘轉身,委屈巴巴:「它飛掉了。」
她指著玉,有些難過。
鶴聲走過來,和她並肩,輕輕抓著她的小手,嗓音清冷,「抓住了。」
小姑娘於是又高興起來,蹦蹦跳跳往前走。
遠處。
「江兄,你瞧,那是不是秦家小姐?」
秦晚妝不常出現在書院裡,因而認識她的人不多。
但是江曲荊身邊的人卻都對這位很熟悉,畢竟但凡秦家小姐出現在書院,大多都跟江曲荊待在一處,眾人嬉笑下,也都尋摸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前些日子湘王府更是傳出流言。
——湘王府與秦家在議親。
流言是真是假暫且不論,但在書院眾生心中,秦晚妝日後定會嫁入湘王府,畢竟,整個雲州,除了背景神秘的秦家,還有哪家的女兒堪與宗室王親相配?
有心人拿這件事問江曲荊,他也沒否認。
那不就是板上釘釘了?當時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的芳心碎了一地,江曲荊卻巋然不動。
看著眼前這一幕,一行人神色都有些精彩。
哪怕秦家小姐還沒和江世子定親,但青天白日和外男拉拉扯扯總歸也不是件體面事兒,江曲荊身邊有不少從京師過來求學的公子,將京師的傳統奉為圭臬,對雲州開放的風氣素來不齒。
「秦家小姐身邊那個人我知道,是錦屏樓的新樂師,聽說他是西邊兒逃難過來的,奴隸出身,竟然還是個會哄人的,瞧他把秦家小姐迷成什麼樣兒了。」
「我瞧著也不能怪那樂師,一個巴掌拍不響,人人都說秦家小姐是個性子乖的,事實又有誰知道呢?沒準兒也是個膚淺的。」
江曲荊在原地站著,照舊是一身灰,溫潤清朗,「許兄,當以女兒家名節為重。」
許立自知失言,賠笑:「是是是,還是世子爺襟懷坦蕩,是我狹隘了。」他家裡剛好有個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