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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卓清眼中,趙仲謀容顏俊美雖一如往昔,但先前眉宇之間溫文儒雅的才氣,此時已只留下了淡淡的影子,取而代之的,卻是足以教百將束手、令千軍辟易的英雄豪氣!
此時,在二人看來,離別,其實也未嘗不是一種美麗——當經歷過一番生與死的別離遠逝之後,而情感卻依舊濃勝昨日,那麼,久歷風雨後的思念,又豈不是人世間最純潔、最永恆之物麼?二人對視許久,凝神忘情之下,不禁相顧淺笑。
二人脈脈無語,良久,卓清方才向趙仲謀說起墜崖後的經歷。趙仲謀聽罷,不由得大悔道:“我每月必來崖上祭你一次,只是卻萬萬不曾想到,原來你竟藏身於崖下巖洞之中。累得你一年來飽受悽苦煎熬,這全是因我之過。”卓清輕輕一笑,說道:“這又怎能怪你?我若是聰明,也早應料到你會來崖上祭我,若是出聲喊叫,也不會多受這許多時日的穴居之苦了。”趙仲謀道:“不過巖洞獨居雖然悽苦,你卻也因禍得福,服食了洞中不知名的菌菇之後,內力大進,此時我若是與你對敵,只怕多半也不是你的對手了。”卓清道:“那洞中菌菇此時尚有二三十株,你若是喜歡,我儘可帶你過去吃個夠。”趙仲謀微微一笑,說道:“經此一戰,我心中諸事已了,決意退隱山林,再不問江湖之事了,又要這深厚的內力何用?再說,今後你我再不分離,這內力生在你身上,還不跟我自己一樣麼?”卓清聞聽,倍感溫馨,將頭向趙仲謀的胸膛靠得更近了。
趙仲謀怕紫燕馬大戰之後元氣未復,一路按羈緩行。十數日之後,二人回到了雁蕩山簏。眼見臥梅坪將至,趙仲謀心下不禁暗自愁悶,尋思:當日在皇宮之中,我二人曾答應卓伯父,待了結了秦妃之事後,便回雁蕩臥梅坪與二老相見,不想其後禍事紛至沓來,以至雁蕩之行終難如願。清兒墜崖之後,我原想去清兒家中向伯父伯母說明一切,但一來怕二老難當喪女之痛,二來也是自覺難脫罪責,無顏與二老相見,也就將此事擱下了,只欲殺了秦耀、戒明等人之後,再去向二老請罪,不想機緣巧合之下,清兒竟得不死,我此時前去,卻又不知當如何向二老訴說?
卓清看出了他心底的愁思,忙問其故。趙仲謀俱實相告,卓清也覺此事頗有越禮之處,難以自辨,不知當如何向二老解釋。忽見身側大樹後閃出一騎,馬上那人輕笑道:“這有何難?俱實相告便是了!卓越那老頭兒若是不聽,教他提槍與姐夫你的‘沸血神兵’比試比試!連戒明這等天下第一高手都死在你的劍下,放眼當今武林,又有誰還是你的敵手?想來他便是不服,也是不行了!”說罷,不禁哈哈大笑。二人急回頭一看,只見那人騎在馬上,綠衫若水,笑靨如花,雙目間全是頑皮嬉鬧的神情,卻不是卓清之妹卓楚又是何人?
一見是她,二人不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卓清罵道:“楚兒你沒大沒小的盡胡說些什麼?”繼而又忙問道:“你先前叫他作什麼?”卓楚伸了伸舌頭,催馬緩步走近,笑道:“當然是姐夫了,他不是我未來的姐夫麼,難道還叫什麼?”卓清欲辨無辭,嗔道:“瞧我不撕爛了你的嘴!”縱身下馬,便來捉卓楚。卓楚也急忙跳下馬來,繞樹而走,笑道:“姐姐你別鬧了,若再鬧,誤了大事我可不管哦!”卓清停步問道:“什麼大事?”卓楚道:“自然是你二人的大事了!此刻家中堂上已備齊禮樂酒宴,只待你二人拜堂成親了。”卓清道:“又胡說!爹孃又怎知我二人今日回來?”卓楚格格一笑,說道:“大師兄一路北上找你,早在淮陰道上就遇到你們了,只是見你們一路有說有笑、情意綿綿的樣子,不便打撓,這才飛騎南下前來告知,大家算定你二人今日必到,所以才為你們作下如此安排。”二人聞聽,不禁大羞,心想原來自己情濃之際,居然不知身側竟有人窺探,二人若有什麼親熱的舉動,還不都被大師兄看在了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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