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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裝保鏢放行。
另一名也有相同採攝資格的城市晚報記者已經在蔣家下人佇列末尾等候,見凱茵來,大有異國遇老鄉的情懷,立刻與她笑著打招呼。
“你好。”凱茵點頭。
前排一名蔣家下人嚴肅的回頭瞪著她們:“不可以笑,被保鏢看到會惹禍上身。”
“……”兩人緘默。
現在,蔣家親眷依次從各輛豪車中下來,皆黑色禮服,胸前別新鮮白玫,男子露額,女子盤頭,小孩也不例外。
這是降冠之禮。
一位看似是蔣家管家之人從佇列中出來,將有些歪曲的隊伍推成線形,凱茵往裡靠,避開了被那個女人凶神惡煞的推搡。
就在這個時候,《哀樂》停,短暫悄寂,流動在此間的空氣像女子手中隨風搖曳的絹紗。
停在墓園入口處的林肯,此刻開啟了兩扇車門。
距離凱茵很遠很遠,霧靄茫茫,一片聖白中依稀出現一抹頎長的黑色。
他懷抱蔣老太太遺相身姿挺拔的屹立於墓園入口,身旁,有一人為他撐傘。
凱茵一抬頭,一滴雨落在她臉頰處,原來,天下雨了。
☆、6。讓她做您的孫媳婦,您喜歡嗎?
指揮手的金色指揮棒空中一揚,《葬禮進行曲》化為一曲悲歌,在盛大墓園下哀鳴。
而凱茵身在的下人佇列,突然爆發出悲愴的哭喪之聲,她該如何自處?索性退後數步,脫離了殯喪隊伍。
墓園入口已開,循序漸進的腳步一一跟上,他在中心之位,捧祖宗遺相,一身黑裝面色如霜。
身前,是吹奏悲歌的管絃樂隊,身後,跟一名女孩。
女孩後一步之遙,才是蔣家正主——蔣繁碧,與家族各支系親眷。
凱茵與城市晚報記者最後入園,跟在下人佇列之後。
她的髮梢已溼,好在,雨絲濛濛,薄霧中清冷淅下。
葬禮公關人員是名幹練女白領,一直拿著對講器站在墓地左側,雙目炯炯,左右兼顧。
這個女人對凱茵和另一位記者說:“只准拍一張照片,拍完後上交你們的照相機,蔣董事長過目後我自然會奉還兩位。”
凱茵點頭。
她們被安排在墓地上方,拍攝的自然是正面景物,很清晰,當凱茵調好焦距看著相機螢幕時,她微微茫然。
螢幕上的他,眉宇浩瀚,站在老祖宗的墓碑前像一面英姿颯爽的軍旗。
他應該,是蔣老太太的孫子,凱茵猜測。
最終,她重新選擇了人物,將原本的家族治喪鏡頭切成了他一個人的喪禮,而且,她已經想好新聞的標題了,就叫,《獨奏,雨中的告別》。
凱茵與另一位記者拍攝好,上交了照相機,本應該離開,可是又懵懂感覺與這位素未蒙面的蔣老太太有著一縷青澀的聯絡。
她曾經,撫摸過這位傳奇女性的骨灰……
所以她向公關女士請求:“我想祭奠一下蔣老太太,勞煩通融。”
女士遙望,見蔣繁碧已經離開,幽幽尋思,竟然默許了凱茵的要求。
“去吧,但不要太久。”
“謝謝。”
凱茵很高興,但她沒敢笑。
她靜步來到了墓碑後方,蔣家親眷漸次離去,她低頭避讓,等到人影走散後,那墓碑前只屹立著一杆身姿颯颯的軍旗。
是他。
他還沒有離開。
身邊依舊有人為他撐傘。
凱茵悄步靠近,與他並排,但離得他遠,呼吸著馥郁的白玫香氣。
她沒有看他,九十度躬身,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對墓碑主人低訴:“蔣老太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