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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晉面色略顯蒼白,笑意淡淡,目光更讓人覺得疏離。從阿古第一眼看見他來,就一直是這樣不讓人親近的模樣,說像個文弱書生,卻根本不是,「阿古姑娘。」
「薛三爺這個時辰來做什麼?」
「聽聞我六弟今日來找你了,所以過來看看。」
阿古笑道,「看什麼?看我是不是被他請走了去釀酒?」
薛晉聽她說的直白,他也不拐彎,「在下請姑娘入京釀酒,還請姑娘不要做出背棄的事。」
阿古笑笑,「這就有些荒唐了,我並未答應過你要為你釀酒,即使如今答應你六弟,也不算背棄你,薛三爺未免太先入為主了。」
薛晉微微皺眉,「姑娘的意思是……」
「誰更盛情,合我心意,我便為誰釀製美酒,就是這麼個理。」阿古長眸看他,「你救了金書,我隨你出谷,可並不代表我要一直償還恩情。」
薛晉驀地笑了笑,「果然……」
阿古蹙眉,「果然?」
「但凡隱士,多少會有點脾氣。」薛晉嘆道,「更何況還是個俊俏的姑娘,更有高傲的底氣。」
阿古抿了抿唇,抬眼看他,外人都道他被繼母和薛六爺壓制,可如今看來卻並不一定。不過她久病成醫,看他臉色就不像是長命的人,再厲害又如何?能比得過那些命長的麼?
「夜風寒涼,阿古姑娘進屋歇著吧,改日我再過來。」
阿古目送他離開這長廊,直到腳步聲聽不見,這才收回視線。她抬頭看看屋簷滾落的雨簾,怕是要下好幾日的雨。當真是……讓人討厭的天氣。
☆、第3章 圈套
第三章圈套
樓上燈火已歇,樓下後院裡,榮掌櫃和夫人賀綠濃屋裡的燈還未滅,夫妻二人坐在窗前,邊嗑瓜子邊說著平常話。
賀綠濃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柔中帶媚,像柔枝嫩條,雖已是二十七的年紀,可生得跟二十一二歲的女子似的,榮德也疼她,什麼活都不讓她做,平日也不許她到錢櫃那,怕讓人招惹了去。
她輕啟紅唇,一合一張,瓜子殼便很利落的落在桌上,「人是薛三爺留的,薛六爺也來找了,我瞧,那姑娘定是南山酒翁了。」
榮掌櫃一口飲盡酒,剝著花生說道,「那樣年輕,我倒是懷疑。」
賀綠濃輕笑,更是柔媚,卻透著幾分薄情,「我也不信,可誰說她就不能承名了?許是她師父是真的南山酒翁,可後來她師父死了,就變成了她。我瞧那叫金書的酒童,以後等那姑娘死了,又會再變成南山酒翁。以這名號賣出去的酒,可夠過活一世了,誰捨得丟了重來?」
榮掌櫃手勢微頓,思量片刻,才道,「夫人說的在理……可那姑娘真有釀酒的好手藝?」
「她敢來京城,怎麼可能沒真本事。趕緊獻殷勤,讓她教你釀酒。」
「她不是提了麼,要這酒樓才願教。」
賀綠濃輕笑一聲,瞥他一眼,「你倒是傻的,她一個姑娘家要酒樓做什麼?說白了,是要銀子。我們給她銀子不就成了。」她吐了嘴裡的殼,又道,「我明兒一早就去問問她要多少銀子。」
榮掌櫃不好說個不字,可想到定要不少銀子,已覺心疼。賀綠濃一一瞧在眼裡,禁不住說道,「將你往日做奴才的性子收起來,咱們是要賺大錢的人,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她都這樣說了,榮掌櫃只好點頭。
翌日一大早,賀綠濃就去尋阿古了。在外頭敲門時,裡頭還沒應聲,就見隔壁房出來個男童。
金書瞧見她,認了兩眼,才笑笑,「原來是老闆娘。」
賀綠濃也知道他是酒童,早就有備而來,將籃子裡的兩包蜜餞塞他手裡,笑得可親,「拿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