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避諱(第1/2 頁)
“我自是希望能中,你呢?”
蘇子籍見周圍學子也都在三五成群,低聲交談,而衙役目送,也並不管,也低聲回應。
張勝這次倒沒有苦著一張臉,而是搖搖頭:“這次怕是不成,不過我早就與我爹孃說了,下次一定要中縣試給他們看,我爹孃倒並不怪我。”
難怪看起來還挺輕鬆,說話間就已到了縣衙外,這時餘律也在跟幾人說話後,邁步過來。
一見面,自然問的還是這次考試,蘇子籍對餘律就更坦誠一些:“我覺得考題不難,想必餘兄是必會高中。”
這是心裡話,自己學習靠的是金手指跟努力,而餘律則是真正擁有天賦,往往讀幾遍書,便能背的七七八八,不用說家境好,時常能借到舉人筆記跟書籍,在資源上,就要比寒門學子強很多。
這僅僅是縣試,要是不中,才叫奇怪。
“託你的福了,走,我們回旅店再仔細對對草稿——我請客。”餘律很高興,一揮手說著。
蘇子籍回到旅店時,已是黃昏,旅店中的讀書人,有的眉開眼笑,想必是考的不錯,有的莊重沉思,顯的很是矜持養氣,有的一臉陰沉,想必考的不怎麼樣。
蘇子籍倒並不緊張,也不去睡房,跟著餘律上樓,果見屏風相隔,還空著間雅座,餘律說著:“三葷兩素一湯,來點金漿醒!”
金漿醒是泉水所釀,價格不低,夥計答著:“有,要多少?”
“來個一斤吧!”三人的話,這點酒不算多,張勝介面,夥計退下去了,餘律就直接取出了草稿:“來,我們換著看看。”
“先看第一卷,贏的飲一杯!”張勝不懷好意的說著,反正自己肯定輸,就得看他們兩個學霸罰酒。
“行!”
第一卷貼經、墨義,看起來很快,夥計也上菜酒很快,張勝就連忙斟上了,還先飲了口,說:“果是金漿醒,不滲水,這家店不含糊!”
正說著,第一卷看完了,蘇子籍大笑:“都對,不過你不能喝一口,滿飲此杯,你第一卷也全對。”
“奶奶的,我也有今天。”張勝鬨堂大笑,各自飲了。
“罷罷,看第二卷!”餘律說著,第二卷是聖諭學訓,就朗讀著,一字無誤。
“你們兩個又是一字不差,我錯了一處,快飲一杯。”張勝嚷嚷著,於是兩人只得再飲一杯,蘇子籍這身體量淺,滿飲了,有點酒意,見餘律朗讀自己的卷子,就取出了兩人的第三卷看,看了看略搖首,張勝的經義果學的淺。
而餘律的經意內含,已初見氣度,和自己各有千秋,總體上自己還勝出一線,如果預料的不差的話,對方四書五經也差不多接近5級。
“縣案首可望也!”蘇子籍想著:“縣案首,幾乎肯定能中秀才,到時,就是清算下張老大和桐山觀了。”
雖殺了兩人,和沒事一樣,其實蘇子籍還是懷有隱患,地痞混江湖,可不講證據,必會找上門來——可自己中了縣案首,又豈是他們能欺?
才想著,餘律本來朗朗而讀,欣賞佩服之色越來越濃,突讀到了一句:“小臺置石,適蘿絲下蔭,盛暑坐其中不見日色!”
突住了口,當下就問著:“蘿,是短諱,你草稿上沒有缺筆避諱,正稿上可曾避諱?”
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這是古代避諱的一條總原則。
蘇子籍心裡格了一下,略定定神,問著:“蘿字避諱,我所不知。”
“本朝避諱,分長諱和短諱,聖諱、廟諱是長諱。”
“短諱多半是王侯重臣去世,不過三年為諱,本朝太妃新去,閨名諱蘿,試卷中凡遇,必須缺寫筆劃來避,違者黜落——你怎麼不知?”餘律滿是同情:“偏偏你又在文章中寫到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