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蒙塵北國(13)(第2/3 頁)
這樣的無能之輩,再放趙恆回去,只是徒增變數罷了。如此一來,宗瀚便對趙恆嚴詞訓斥,不允其請。欽宗淚流滿面,卻也是無法打動金國貴族的鐵石心腸。
沈拓心中明白這段史實,知道金國雖然有放回欽宗的議論,卻一直首鼠兩端。不論如何,他也無法打動位高權重,對上層決策有著決定性影響的宗瀚。況且,就算主張放歸的宗斡一派,也並非是鐵板一塊。宗弼,也就是欲稱的金兀朮,對宋就是以征伐為主,和談為下,此時依附宗斡,只是他一已之力無法與宗瀚對抗,行火中取粟之計罷了。
局勢如此紛亂,他只求不在此時引人注目,不行出格之舉,完全成為一顆沒思想,沒自主的棋子,反正任人擺布便是。若是依附一方,完全惹惱了另一方,卻只怕有性命之危。
男子漢大丈夫,大好頭顱,他可不想就這麼被人斬去。
上京城地方狹小,馬球比賽也只得在城外舉行。
與遼人在大都會裡開闢球場,建造看臺的奢華不同,金人草創國家,蠻俗風氣尚存。所謂球場,只是在城外用布縵圍成。數萬人圍在用白灰劃成的球場四周,等候著球賽開始。
所謂馬球,也就是「擊鞠」又稱騎鞠、擊球。球有拳頭那麼大,球體的中間被掏空,馬球的製作原料是一種質地輕巧並且非常柔韌的特殊木材,球做好以後,外面還要塗上鮮亮的顏色並且要請專門的工匠在球的表面進行精緻的雕刻作為裝飾。球手手持數尺長的球桿,用偃月形態的球桿頂端擊球,多入球門者勝。
這樣的打法,考較的不僅是球員的騎術,還需得是悍不畏死的勇士。唐時的馬球比賽尚且斯文,契丹人自唐人學來,卻是打的血腥之極。每場球下來,總有傷者。那球桿勢大力沉,爭搶之際甚至有意往臉上招呼,一桿下去,立刻血肉橫飛。
這樣的比賽,自然是極為野蠻。卻也當真鍛鍊人的體魄與膽識。契丹人由此訓煉出了眾多精銳敢死的騎士,遼朝之亡,只是亡於朝政腐敗,其實契丹之勇,仍然是為諸族之冠。直到蒙古滅金滅宋時,還召募了大量敢死敢戰的契丹騎士。
沈拓至時,卻正好有一騎士被人自馬上擊落下來,血葫蘆一番滾倒在地。旁邊的騎士卻是不避不讓,縱馬直從此人身上奔踏而過,眼見是活不成了。
不但沈拓臉上變色,就是他身後的諸多宋人武夫,也是赫然變色。
宋人練兵,總是不溫不火,而對方只是打一場球賽,瞬息之際,竟然是生死立分!康承訓等人俱是輕聲怒罵,直呼野蠻。
沈拓心中震驚,無論是前世今生,這樣血腥野蠻的場景,卻是第一回見到。
他面色發白的模樣,卻正好被宗斡等人看了個分明,當下都是哈哈大笑,嘲諷南朝皇帝孱弱無用。
不論他如何謙虛守拙,卻因著「明星」身份,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宗斡等人如此一笑,當真是千人注目,一起看向沈拓。
沈拓稍覺窘迫,這樣的待遇,當真是有些吃它不消。
吳乞買與斜也等人見到沈拓窘狀,也自忘了要善待與他的話語,儘自發笑。這些女真人,此時也有著與後來成吉思汗一樣的樂趣。
征服別人的國家,摟著他的老婆,將他踩在腳底。
沈拓的側妃原本沒有幾個,此時也早就不知去向,而正室朱皇后早就自盡,若是不然,只怕被加之的侮辱,還要更重幾分。
如此受辱,儘管是意料中事,沈拓卻仍然是氣衝上頂,只覺怒不可遏。
正當他緊咬牙關,怒氣勃發之際,卻被一雙大手猛然一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跌的狼狽,好在此處原是草場,雖是冬日,屁股底下卻是厚厚的枯草,卻也並不如何疼痛。
沈拓原本便是大怒,拉他的人如此無禮,他直若要跳腳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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