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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深知身邊的男人包容沉穩,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訓斥她,於是她的傾述欲上來了,絮絮叨叨起來:「我有時候真的對老頭子很生氣,他真的把我保護的太好了,他那麼老了,難道就不能為自己操點心嗎?」
尹光年也抬頭仰望皎潔的月色,月光寂寥,如同此刻他臉上的神情:「每個做父母的都這樣,有時候孩子對於父母來說,是可以凌駕於生命之上的存在。我高考前的一個月,我媽媽剛查出癌症晚期,但她一直瞞著我,每天笑呵呵的為我做早餐,笑呵呵的把我送出門。因為不想花我上大學的錢,她就瞞著所有人,每次一痛的厲害,她就躲到外面整天整天的不回來。」
「鄰居們都開玩笑說,你媽媽的春天來了,你小子這是要有新爸爸了。我卻不相信,因為她從不是這樣的人,而且她瘦的太快了,處於幸福中的女人不會那麼瘦的。我出去找她,後來你知道我在哪裡找到她的嗎?」尹光年的聲音在輕顫,望著梁暖的眼眸裡透著一絲難以名狀的悲慼,彷彿下一秒他就會流下眼淚,「我在一個廢舊倉庫裡找到她,那時候她已經昏迷了,牆上全是她撓出來的血印子。」
梁暖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樣的尹光年。
他總是沉穩的,可靠的,所有人一有問題,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找他,他是他們的「年哥」,是個無所不能的存在。
可現在的他,如此脆弱,他只是一個早早就失去母親的男人而已。
梁暖的心也跟著難受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絞住她的心口,她覺得她該做些什麼,晚宴喝的紅酒令她內心產生一種無法遏制的衝動,於是她就真的這樣做了:「來,尹光年,讓我抱你一下。」
她伸出雙手環抱住他,還哄孩子一般拍了拍他的肩,笨拙地安慰著:「你有一個偉大的媽媽,我很羨慕你。」
被她擁在懷裡的男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伸出手擁住她,夜空下相擁的他們,不過是兩個無家可歸只好相互溫暖的小孩。
他輕撫她柔軟的發:「我也很羨慕你,你有一個偉大的爸爸。」
「嗯。」梁暖點頭,突然有點鼻酸,「你知道嗎?其實我很害怕,他那麼老了。」
「這個世界,確實有很多我們無法阻止的事情,比如時間,疾病,還有父母的衰老。」尹光年語氣比天上的月光還要柔一些,「我們……都要珍惜當下。」
梁暖抬頭,望進尹光年的眼,他的黑眸裡彷彿有日月星辰,令她無論如何也移不開眼睛,就這麼對視許久,她沉默地點了點頭。
晚風蕭瑟,吹起滿地的落葉,城市的秋意更濃了。
這晚過後,梁暖開始每天掰著指頭算下次探監的日子,她有很多話要跟她爸說,比如韓蘇蘇跟紀左在一起了,紀左不過是個始亂終棄的混蛋而言,所以她有點替韓蘇蘇擔心;比如她有在認真工作,等他出獄,她一定會讓他刮目相看的,她除了要自食其力,還要讓他早點退休享清福。
她讓自己很忙,刻意地讓自己忘了那個晚上、那個充滿溫情的擁抱、還有他身上的溫度,她把一切衝動的行為歸結為酒精作祟,她努力地去想要忘掉,可是那一幕總會在偶爾失眠的時候浮上腦海,她輾轉反側,甚至自暴自棄,卻又不得不在最後承認:那確實是她渴望的。
日子按部就班地過著,但她在咖啡館做服務生的事到底還是沒瞞住,還被人在朋友圈大肆曝光,弄得以前的圈子人盡皆知。
撞見她的是以前經常在社交場合碰見的已婚名媛,平時沒有來往,甚至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她和朋友進來時梁暖愣了一下,但還是當她如普通顧客一般招待,對方像是也認出了她,一直盯著她的臉看,梁暖去準備咖啡的時候瞥到她和女伴湊到一起對著她這邊指指點點。
每天咖啡店迎來送往,遇到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