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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他如果不答應,陸西陵將以洩露公司機密的名義報警,叫警方介入調查。
陳佑平的僥倖心理在於,他不認為陸西陵能抓到實際的證據。
而即便有證據,陸西陵也不見得敢報警,他在陸家這麼多年,抓著那麼多商業機密,但凡陸西陵敢動他,他就敢魚死網破。
可沒想到,陸西陵真就有同歸於盡也要釜底抽薪的決心。
陳佑平不認為陸西陵是在虛張聲勢——他就是個刮骨療毒的狠角色,這也是陸爺爺敢叫他這麼年輕就接掌公司的主要原因。
陳佑平綢繆多日,前功盡棄,雖然另起爐灶是不可能了,但這些年叫陸西陵不好過,他也不算滿盤皆輸。
最後,陳佑平說:「西陵,我說這話你可能不愛聽。當年你爺爺也像你一樣殺伐果決,逼得競爭對手破產,老闆跳樓自殺。你爺爺總說商場如戰場,成王敗寇,但你猜他信不信報應這事兒?」
陸西陵一霎沉了臉色。
陸爺爺年紀大了,對身體、精神和意志漸漸失去掌控力,就會訴諸迷信。
最能戳中己方軟肋的敵人,是知根知底的人。
陳佑平笑說:「我聽說,你父親出事、你母親自殺,你爺爺找大師算過,說是因果報應,應在了子女身上。你逼退功臣,害得幾百人丟了工作,你午夜夢回的時候,就沒怕過嗎?」
陸西陵心裡不痛快,倒不是他信因果報應這一說。
他對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一貫嗤之以鼻。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絕對正確,現在不改革,往後公司倒閉,更多的人將失去工作。
他不是慈善家,而是企業家,他有更大的野心,想帶領公司為現代醫療的進步增添一磚一瓦。
真要講因果,se dical生產的產品救了多少人的性命,這樣的善果還不能功過相抵?
陸西陵不痛快在於,陳佑平提到了他的父母。
陸頡生在做地質勘察工作回來的路上,偶遇山洪,意外去世。
半年後,凌雪梅投湖自殺。
第一個被叫去認屍的人,就是陸西陵。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
眼下,陸西陵轉過頭。
夏鬱青正看著他,乾淨的眼睛裡有隱隱的關切。
陸西陵盯著她看了許久,忽問:「你名字是誰替你取的?」
「我爸媽一起取的。本來是叫夏育青,教育的育,『果行育德,良言履和』——我是育字輩的。我媽媽說不好看,好土,現在誰取名還照排行,就改成了鬱,『夏天鬱鬱蔥蔥的青稻苗』的意思!」
「……稻苗就不土?」
「也有點吧。」夏鬱青立馬說,「不過稻苗多好呀,我最喜歡吃每年新收成的稻米飯了!」
陸西陵無聲地揚了揚嘴角。
「陸叔叔你呢?你的名字和西陵峽有關嗎?」這個問題,夏鬱青第一次見到陸西陵本人的時候就很想問了。但覺得很唐突,一直沒機會開口。
「嗯。」陸西陵望向黑暗的湖面。
凌雪梅懷上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正陪同陸頡生在西陵峽西段,做橋隧工程的地質勘探。
陸頡生因此為長子命名「西陵」。
夏鬱青看著陸西陵,「我高三翻地圖冊的時候,有一個發現。」
「嗯?」
夏鬱青拿出手機,點開地圖app,輸入老家的地址。
她往陸西陵身旁靠近一步,放大地圖,指給他看,「這裡是我老家鹿山縣,這裡……」
她緩緩拖動地圖。
以鹿山縣為起點,往東南方向,翻越幾座大山,是為西陵峽。
在地圖上,它們是如此相近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