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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蜩鳴聞言怔了片刻,大概是剛才在冷水裡泡了太久,哪怕已經重新換上了乾爽的衣服,卻還是覺得自己濕漉漉的,從骨縫裡滲出一陣陣的冷意。
他慢慢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自己愛了很多年的男人。
其實他一直有很多話想說想和傅季秋說一說。
說一說很多很多年前一次意外的捐款。
說一說他年少是付錯的感情。
說一說哪怕從一開始就錯了,但在之後的這麼多年裡,他依舊不可自抑地對傅季秋產生了愛意。
他還想回答傅季秋,「為什麼我會愛你?」
然而一張口,那些還未說出口的話卻好似化作一根根尖銳的刺,就這麼堵在了他的喉嚨裡。
一根一根密密麻麻穿過他的脖頸,刺進他的血肉裡。
一張口就是鮮血淋漓。
因此謝蜩鳴花了很久很久,才終於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句,「我沒有鬧。」
「那就讓我好好包紮。」傅季秋說著重新握住他的手腕,拿了棉簽想要給他上藥。
然而謝蜩鳴的下一句就是,「我想回家。」
傅季秋聞言,握著他手腕的手一頓,繼續著手中的動作,沒有回答。
謝蜩鳴沒有再抗拒,只是平靜地一字一句道:「傅季秋,我們分手吧。」
「我不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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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蜩鳴已經記不得自己這是第幾次生病。
嗓子又幹又啞,渾身燙得厲害,整個人燒得神志不清。
傅季秋一直在旁邊守著他,幾次給他餵藥,但都被他吐了出來。
連水也不肯喝下去。
模糊間,謝蜩鳴似乎感覺到有人將他抱進了懷裡,抱得那麼緊,彷彿要把他揉進身體。
似乎還有人在他耳邊說了對不起。
謝蜩鳴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是誰?然而卻連眼皮都抬不起。
為什麼要和他說對不起?謝蜩鳴想。
然而大腦一片混沌,什麼也想不清。
那人將他抱得太緊,謝蜩鳴有些喘不過氣,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就像一朵輕飄飄的雲,彷彿會碎在那個人的懷裡。
又或許他其實早就碎了。
碎成一片一片,等待著路過的人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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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病又折騰了許久。
這些日子傅季秋一直沒有去公司,固執地守在他身邊。
謝蜩鳴從未想過有一天他親手佈置的房間竟然會成為關住他的囚籠,讓他如此厭倦。
傅季秋拋去了往日的冷漠,會想方設法和他說話。
然而謝蜩鳴根本提不起興趣回答。
因此一個又一個話題就像石子,一顆又一顆地沉入湖面,甚至不曾留下片刻的漣漪。
他們就像牢籠裡的困獸,誰也不肯放過對方,更不肯放過自己。
直到兩敗俱傷,鮮血淋漓。
謝蜩鳴已經記不清自己說了多少次分手,然而傅季秋每次都是恍若未聞,只是在夜深人靜時將他深深擁進懷裡。
從前謝蜩鳴貪戀他的懷抱,可如今卻只想逃離。
謝蜩鳴的日子越來越混沌,睡著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有時候甚至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他怕一睜眼就看到傅季秋,然後開始新一輪的對峙。
不知這麼過了多久,就在謝蜩鳴已經有些厭煩的時候,這天他睜開眼,身旁終於沒了傅季秋。
保姆給他端來早飯,貼心地解釋道:「公司有事兒,先生去了公司。」
謝蜩鳴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像一個漂亮卻空洞的人偶。
保姆最近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本來想放下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