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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爹聽說過弱郎像殭屍一樣怕陽光。而接下來幾天都是陽光普照,空氣好得很。但他沒見鐵桿上的弱郎大王有什麼異樣。
在此之前,姥爹聽人說殭屍一旦遇到陽光便會像紙張遇到了火焰一般燃燒起來,最後燒得什麼都不剩下,連一點灰燼也沒有;還聽人說殭屍遇到陽光會面板氣泡,接著皮肉會像燒開的水一樣沸騰,最後化作一灘臭水。
我曾就這個問題問過姥爹,姥爹說,這是因為殭屍屬陰,還是不是一般的陰,而是至陰之物。而光屬陽,又是至陽之物。自古以來陰陽不相容,至陰與至陽那更是不可能相容,堪比水與火的不相容。因此殭屍是絕對不敢見陽光的。
我又問姥爹,那就完全沒有可以見光的殭屍嗎?
姥爹說,世間沒有絕對的事情。極少數殭屍也可以白天出來,但除非高明的道士或者和尚給殭屍下避光咒。
可惜這是姥爹回到畫眉村之後歪爹歪道士告訴他的。那時歪道士正在專心研究殭屍以及制服殭屍的彎彎扭扭的符。術業有專攻,就對殭屍的瞭解來說,那時候歪道士比姥爹強。後來姥爹在這方面超過歪道士,也拜歪道士指點所賜。
☆、第二十七章 阿爸許7
在此之前,姥爹並不知道避光咒是什麼東西,自然更不會去猜想住持出身的弱郎大王會不會避光咒。
被晾在鐵桿上的弱郎大王靜靜地呆在那裡,簡直真把自己當做虛張聲勢的稻草人了。
姥爹感覺弱郎大王的沉靜非常可怕,覺得它應該在醞釀什麼。
姥爹想過給它澆一身煤油,然後像烤肉一樣在鐵桿上將它活活燒死。可他是這個寨子裡的唯一外來人。這樣大張旗鼓地燒弱郎大王,必定引起其他本地人的注意和阻止。如果這件事讓阿爸許來做,就理所當然了。
可是阿爸許陽氣大損之後連床都起不來,平時除了呼吸就沒有別的動靜。餓的時候勉強張開嘴巴哼哼兩聲,姥爹就把煮成了糊糊的爛粥一勺一勺地往他嘴裡餵。他連咀嚼的動作都沒有,直接吸進去。
陽氣本是無形之氣。那晚姥爹看到阿爸許頭上冒出青煙,那是極多陽氣凝聚的形態。看似青煙一縷,實則失掉了大半陽氣。
陽氣衰弱的人也像殭屍一樣不能見陽光,眼睛會受不了陽光的刺激。這是人體陰氣佔據上風的結果。每當陽光從窗臺上跳入時,阿爸許的兩隻眼睛就如噴湧的源泉一般拼命地流淚。開始姥爹不知道他為什麼流淚,以為他為自己像一塊死肉擱置在床上而悲傷自憐。可是當姥爹走到他面前,身子擋住陽光的時候,他的淚水就止住了。幾次之後,姥爹便知道是陽光的原因了。
姥爹本想將阿爸許抬到弱郎大王面前,讓他來發號施令點火焚燒,自己則倒煤油點火。這樣也能讓蘿蔔寨的人信服一些。可現在阿爸許一不能說,二不能動。倘若讓蘿蔔寨的所有人看到阿爸許是這樣一副模樣,阿爸許醒過來後必定會覺得顏面盡失,必定擔心此後再也沒人給他雞和煙了。因為他現在就像是中了邪一樣,或者說就是中了邪。借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就是和尚得了花柳病,獵人落在陷阱裡。
為了阿爸許以後的生計著想,姥爹也不能這麼做。
因此,姥爹想抬阿爸許出來主持焚燒殭屍的計劃也宣告失敗。
不過是時間遲早的問題。姥爹這麼想。
可時間往往是最大的問題。
第五天的早上,姥爹洗漱完畢出門倒水,目光習慣性地往斜對角的矮土牆一瞥,結果差點讓他將手裡的臉盆溜出去。
鐵桿上只剩了一件破破爛爛漆黑髮臭的衣服。衣服裡面空蕩蕩。在這裡沉默了五天的弱郎大王消失不見了!
姥爹以為自己照顧阿爸許拖垮了身子,以為自己眼睛發虛產生了幻覺,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