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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邊談話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到門外。
周霽華憤怒地拍桌子,說:「你媽媽好不容易見你一面,她還計劃了下午一家人去外面野餐,你是什麼態度?別跟我說工作。工作是做不完的,可你媽媽生日一年也就一次。早知道要工作,你過來幹什麼?給我們臉色看嗎?」
周雲川語調實在平靜:「你給我打電話時,說過這兩天你不會在這裡。」
「你在怪我?」
「你覺得呢?」
書房裡又是一陣瓷具被摔碎的聲音。
梁招月神情著急。
孟安安攬著她的肩膀安撫她:「沒事的,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梁招月不知該笑還是生氣,她說:「我在擔心你哥哥會不會受傷。」
孟安安心態極其平和:「不會不會,爸爸摔東西很注意的,都是往地上或者牆上摔,反正每次哥哥都是安然無恙,你放心。」
梁招月怎麼覺得,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更擔心了呢。
這時,書房裡又傳來周霽華的聲音:「這麼多年你還在怪我對嗎?」
周雲川沒作聲。
周霽華又說:「這些年,只要我在你母親身邊,你基本不出現,就連你媽媽的生日也是一樣。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可饒恕嗎?」
周雲川依舊沒說話。
周霽華也不氣餒,說:「現在你也結婚了,我不求你感同身受,就想著你體諒體諒我,就這麼難?」
周雲川終於有點動靜,他冷笑一聲:「體諒你出軌,體諒你拋妻棄子,體諒你害得一個女人這輩子只能永遠被關在這富麗堂皇的籠子裡?」
梁招月聽了,很是震驚,她沒想過明明是恩愛相加的一對神仙眷侶神仙,竟然背後是這樣的滿目瘡痍。她似乎有些明白為何剛才孟望夕不讓自己上樓了。
都說家醜不外揚,她不敢去看孟望夕和孟安安,也不能就此離開,只能低頭盯木地板,減少存在感。
這話就像是踩中了周霽華的痛處,他聲嘶力竭地據理力爭,「你媽媽是自願和我在這裡生活的,我從來沒逼過她,你看她的精神狀況一年比一年好。她要是不願意,她就不會是這個狀態。」
周雲川淡聲反駁:「這話你說了自己信嗎?」
這回輪到周霽華不說話了。
周雲川站了一會,避開一地狼藉,轉身往門口走。走出沒兩步,身後傳來周霽華蒼老的聲音:「我沒逼你媽媽,從始至終她都是自願的,我沒逼她!」
最後那句他幾乎是用吼的。
氣勢是足了,但在梁招月聽來更像是一種心虛的表現,充滿了自我安慰和自我洗腦。
她猛然想起當年父母離婚各自推卸過錯時,父親梁明凱也是這樣的狀態。明明是他出軌在前有錯在先,他卻說是母親給的壓力太大,讓他沒有一點自由,沒有一點男人的尊嚴,所以他才出軌,一切都是母親的問題,他從來沒有錯。簽字離婚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每回他出現在梁招月面前,無一不是站在道德制高點批判母親,妄圖洗腦女兒。
梁招月想,男人在出軌這方面,從來沒有悔悟,有的只是在婚姻關係破碎後,急於撇清自己。
她似乎有些理解周雲川為何會說——一段關係保持原貌,有時並不是壞事。
書房門開,周雲川從裡面出來,見到她們三人站在門外,他也只是目光一頓,須臾,他若無其事地說:「吵到你們了?」
梁招月抿唇不語。
孟望夕說:「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在意當年父母犯下的錯是嗎?」
他不以為然:「我從不認為母親您有錯,相反錯的是裡面的人,我還是當年的想法,您不必被困在這裡,您完全可以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