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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塵過去在他們旁邊蹲下,說道:“不是不拔,只是你這樣拔箭,他不疼死過去也流血死掉了。”
“那怎麼辦?”十一問道。
卿塵打量箭傷的位置和情形,估計沒有傷到心肺,否則怕也熬不到現在,她問十一:“有刀嗎?小一點兒的。”
十一自身上取出一把長約三寸的小刀,刀鞘簡約卻精緻,一看便非凡品,道:“有,幹嘛?”
卿塵道:“我會些醫術,你若相信我,不防讓我試試。”
十一扭頭看那人,那人和卿塵對視稍許,卿塵在他眼中沒有捕捉到任何情緒的波動,聽他用那樣虛弱而淡漠的聲音道:“好。”
卿塵接過十一遞來的小刀,入手甚是沉重,刃窄且薄,相當鋒利,雖然不能和外科手術刀比,但也可用。
她對十一道:“輕一點兒扶他躺平,讓傷口高於心臟。再找找有沒有酒之類的東西,沒有的話就想辦法點火來。”
十一道:“酒有一點兒,也有火種。”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扁形嵌銀小壺:“上好的花雕。”
卿塵挑眉:“又不是用來品酒賞月!”她很快用小刀將披風相對乾淨些的裡料裁下一大幅,分做幾塊,就著一旁的清水洗了手。接過十一遞來的酒壺,蘸了酒把刀子擦拭一下,小心的將那人傷口四周衣服割裂,整個傷口露出在眼前。
她俯身仔細看察,傷處的血隨著呼吸持續性的流出,呈暗紅色,估計沒有傷到動脈,這樣的話拔箭時血應該不會噴湧的太厲害,她又扭頭看了看那人,發現他躺在那裡安靜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眼底不波,看不出是不是信任,有沒有懷疑或是,懼怕。的ac1dd209cbcc5e5d1c6e28598e8c
她對他笑了一下,將刀子在十一燃起的火種上燒炙後,遞給十一拿著。又用酒擦了擦手,拿蘸了酒的布將傷口附近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接過刀子說:“可能會很疼,要忍一忍。”
那人不語,只是微微點了下頭。
卿塵細想這傷口附近的靜脈分佈,箭有倒刺,不能直接拔出,她抬手壓上靜脈血管,手中小刀準確利落的劃上傷口旁邊的肌肉,隨著那人一聲悶哼,握上箭尾略一用力,斷箭應手而出,緊跟著湧出鮮血,但由於按壓正確,並沒有大量的噴出血液。
卿塵將斷箭丟到一旁,對十一道:“布。”
十一將卿塵剛才疊好的布遞過去,看她層層壓在那人傷口上,問道:“四哥,覺得怎樣?”
那人唇色慘白,但在這樣的劇痛下居然還保持著神志清醒,隔了會兒,方慢慢道:“還好。”
卿塵將靜脈血管的位置示意給十一看:“你用手壓著這裡,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草藥止血,記著別鬆手也別太用力。”
十一依言接手過來,不多會兒,卿塵拿著些綠色的山草回來,洗淨碾碎敷在那人傷口處,換了塊乾淨布重新按壓包紮,那血果然逐漸止住。
天色漸暗,黛山凝紫,一日已入黃昏,天邊火燒般的帶起晚雲長飛,透過夕陽的餘暉暖意連綿。飛鳥自霞色間成群掠過,投林歸巢,悉?一片。
卿塵坐在一旁岩石上長長鬆了口氣,抬起頭來:“天黑了,總不能就待在這裡。”
十一問道:“這附近可有人家?”
卿塵略沉默了一下,笑笑說:“有間竹屋……是我的家,你們不介意便隨我來。”
十一見那人不反對,便道:“如此叨擾,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卿塵抿唇想了想,道:“我叫……鳳卿塵,你呢?”
聽她問過來,十一沉吟一下,抱拳說道:“姑娘萍水相逢援手施救,本該如實相告姓名,但我兄弟二人另有苦衷,如編造欺瞞,不是應當所為,不知姑娘能否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