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朝天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第1/2 頁)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個廟,廟裡有個人,那個人講了一個故事,他說:從前有座山……如果範閒在神廟裡的經歷就這樣發展下去,毫無疑問,那些在天下各處翹首期盼他存活或是死去的人們,身上會蒙上許多層蜘蛛網,然後被活活拖死。 就像那場大劫之後的世界一樣,無論是因果還是別的什麼,總不可能一直陷於枯燥的重複之中,文明毀滅之後的重生,不可能完全生成與當初完全一樣的模樣,哪怕這個世間碩果僅存的神廟,在人類第二次起萌之初,便開始不斷地透過那位蒙著眼睛的使者,向人類傳送上一次文明的種子。 兩個世界之間最明顯的變化,自然不可能逃過範閒的雙眼,重生二十餘載,日日冥思修練霸道功訣,這一年裡又開始感悟到天地間充斥的那些元氣,這才是真正的差別,人類社會似乎尋覓到了一種開發的手段,而人體內的經絡則是這種變化的明證。 如果說天地間那些元氣以及人體之內的真氣,本屬一途,都是數十萬年前那場大劫後在世界上留下的痕跡,那些被大自然平衡之後的痕跡,可是為什麼這些痕跡卻沒有讓生活在其間的人類死亡? 用神廟裡那個聲音的解釋,或許適應環境,並且在這種適應之中尋找到某種平衡點和益處,本來就是生命本身所具有的頑強特性吧。 一思及此,範閒不禁心生惘然之意,盤坐於地,久久無法言語,在他的心裡,本以為是最頑強最不可能被熄滅的文明,事實上才是最脆弱的存在,然而看似最脆弱的生命,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卻成了最堅強,最無懼的存在。 人類適應了這種環境,重新生長出來的植物,動物也都適應了這個環境,範閒閉目細思重生以來所見所聞,愕然發現,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似乎都沒有因為這充斥天地間的元氣而產生太多的變異,這個事實實在是讓他有些瞠目結舌。 看來輻射雖然恐怖,但在漫漫的時間長河裡,其實也不過是一幅清新動人的風情畫罷了。 …… …… 不知過了多久,範閒才從這種震驚與惘然的情緒中擺脫出來,而此時神廟空中的那幅平滑光鏡上的畫面,也已經離開了大東山,開始呈現出各式各樣生動的畫面。 有人安靜地在密林裡狩獵,有人歡快地在田地裡勞作,有婦人恬笑在溪畔洗衣,有初識行路的幼兒在炕頭笨拙的學步,有炊煙,有村莊,有城邦,有宮殿,自然也有紛爭,戰爭,廝殺,血腥。 畫面漸漸變緩,出現了一幕幕武道修行者修練時的場景,或坐蓮花,或散盤于山巔,堅韌無雙,風餐露宿,經年累月,上問天穹下問滄海,外視四野直指內心,呼天地間之元氣殘餘,吐體內之沉濁氣息,終一日,大陸武道漸成。 …… …… “來來來……”範閒覺得今個兒自己見著這些畫面,基本上還沒有生出飄然欲仙的感覺,實在是多虧了年幼時監察院教育打下的基礎夠牢實,但饒是如此,縱觀大陸變幻真實景象之後,他終究還是有些心神搖盪,唇角泛起一絲苦澀而莫名的笑容,對著面前的光鏡沙著聲音喚道:“給我講講,既然武道秘訣這些東西都是世人自行修練出來的,為什麼神廟裡卻有這麼多厲害的玩意兒?隨便偷了兩本出去,便在世間造就了幾個大宗師。” 不等神廟開口說話,範閒咳了兩聲,搶先說道:“都已經說到這時候了,想必你早也已經分析出我的來歷,就不要說是什麼神界遺留的仙術之類的廢話。” 神廟裡安靜了許久,然後那個聲音再次平靜響起:“無數年來,神廟一直在觀察世間,我們會收集資料,加以分析,再配合人類自身的生物特性,進行總結和修正,最終得到了幾個方向的研究成果。” 原來被母親葉輕眉偷偷帶出神廟的幾本功法,原來是這樣一個來歷,不過細想也對,如果不是有極為高明的眼光和手段,還有無數流派密不外傳的心法,宏若大海的資料以供挑選,世俗裡,又有誰能夠像神廟一樣,用了無數年的時光,才精挑細選而成這樣幾份東西。 “你們傳給世間許多有用的法子。”這是先前畫面裡早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