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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老的很難看。你會死的很沒有尊嚴。當那個你愛上的人來到你的面前,他甚至會認不出你來。”
萊德溫特卻笑了起來,“你知道嗎?我畢生都在想象衰老的感覺。日族衰老的很快很快,對於我們血族來說就好像昨天那個人還風華正茂,今天卻可能青春不再。而我能做的只是看著他皺紋爬上臉頰,青絲變成白髮。所以,尊敬的陛下,不要用衰老和死亡來威脅我,因為那是我一直渴望能夠的到的經歷。只不過,在看見他之前,我不會死在這裡……”
那一剎那,潘帕斯一把將身後的王座推翻,摔落在地,發出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堂裡徘徊,久久不息,“你會後悔的!沒有什麼比時間更重要!你以為你能戰勝我嗎?哈哈!你以為你能逃過我的眼睛嗎!不接受我的恩賜,你還能擁有什麼?你們都是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氣流席捲成漩渦,潘帕斯完美地垂在耳邊的長髮被攪亂,張狂著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整個殿堂隨著她劇烈的喘息而震盪。
萊德溫特忽然明白,這座冬日宮殿都是由潘帕斯的思維所控制的。被奪走了時間的水,只能保持靜止的姿態,被潘帕斯任意塑造出城堡的形狀,而他現在已經處於她的思維之中了。
他所支撐起的層層鏡面,被潘帕斯的目光無情地穿刺,碎裂開來,她輕而易舉再次捕捉到他的視線,穿行入他的大腦,幾乎要把駐紮在那裡的所有東西連根拔除。但是,他無法容忍任何人如此猖狂地掠奪他最珍貴的東西。
在那片深海中,那個名叫里奧的少年曾經用那樣無禮的目光看向自己,倔強著不把他的強大和高傲放在眼中;他們也曾經在只容得下一個人行走的露臺圍欄上回旋舞蹈;更曾經在命懸一線的時候,他們生死與共……那個少年答應過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的生命走向終結,一定會在他懷中。
而且這一天還沒有到呢!
潘帕斯以為自己可以肆無忌憚地索取萊德溫特的時間,卻沒想到她的思維撞上了一片鏡面。她橫衝直撞以為自己能像先前那樣如入無人之境,然而那阻礙物卻強韌無比,彷彿面前這個緊閉著雙眼扭曲了五官的年輕人所堅守的東西牢不可破。
如果真的可以,萊德溫特希望能夠在里奧到達潘帕斯面前時,自己已經解決了一切,如果不行,至少要消磨她的力量。他不想他受到任何的傷害,勃寧?敏茲不可以,謬傑爾不可以,潘帕斯更不可以!
“這世上沒有任何我不能得到的時間!”潘帕斯的目光利針般從萊德溫特的每一條血管中穿插而入,糾纏著將所有活力拖拽出他的身體之外。
萊德溫特知道,自己的時間正在被剝離,儘管他不斷地在身體裡構築著鏡面之牆,卻無法跟上潘帕斯瘋狂的速度。
里奧,真諷刺啊……從前我總擔心你會衰老的太快,可是現在,似乎先老去的人將會是我了……
此刻,寂靜多年的冬日宮殿如同深夜靜謐的海水捲起了波瀾。
聯軍在數次無功而返之後,再一次來到了冬日宮殿之下。這一刻被人所期盼,也讓人畏懼。
界限森林的所有軍隊都退守到了宮殿中,似乎早已經做好的防禦。
馬爾斯抬頭看著這高聳入雲的宮殿,不由得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他一直以為中央圖書館和中央神殿已經是這世上難以超越的建築物了,但是當這座宮殿沒有絲毫縫隙似乎是在一塊無比巨大的冰石上雕刻出來的。和有著朦朧美感的人魚音樂教室不同,冬日宮殿彷彿屹立在時光的終點之上,似乎能夠無限延伸,毀滅那設定界限的天空。它幾乎將太陽遮蔽,整片宮殿處於日光的陰影之下,每一個突浮的尖頂彷彿要將仰望者的眼球刺穿。
每一個視窗都預備著人魚的箭手,居高臨下,如果那樣的箭雨落下來,必然氣勢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