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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頌也順從,安家出過錢,以慧眼識珠的投資人自詡也不為過。安母正與幾個朋友聊到熱絡處,招招手,笑道:「要不要聽我們的小老師彈一曲啊?」
幾個客人都捧場,其中一個笑道:「當然好了,餘小姐可是得了獎的鋼琴家,以後她成大名了,聽她彈琴還要花錢呢。現在先佔佔她的便宜。」
餘頌含笑上前,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餘母卻小聲嘟囔,道:「他們怎麼拿你當馬戲團的猴子。」
餘頌暗道:「猴子不錯了,我本來還是下水道的老鼠呢。」她開口卻道:「媽,說話小聲點,別人好心請我們來玩。」
她笑容滿面地走到琴邊,坐上琴凳,翻開譜子,彈了一首月光奏鳴曲,不功不過。因為安母雖然殷勤,但實在不通樂理,鋼琴搬動後沒有再調音。但最後一個音節剛落下,圍著一圈人都是掌聲雷動。也對,他們都是來看個熱鬧的,也有多少人是真心喜歡。
餘頌心知肚明,卻依舊是禮節周到,起身鞠躬謝禮,又道:「謝謝大家今天過來為我慶祝。我雖然這次我只得了個第三名,但以後一定會再接再厲的。也謝謝安思雨和他的父母幫我準備了這麼盛大的一個聚會。」
安思雨的一個球友起鬨,插嘴道:「客氣什麼啊,以後說不定是一家人了。安思雨幫你做這些事,高興著呢。應該的。」
有好事者輕輕推了把安母,想讓她表態。她也笑笑,算是預設了。安思雨羞得滿面通紅,卻還是大大方方上前,把餘頌拉走了,還不忘道:「大家好吃好喝,好好玩啊。」
餘頌跟著安思雨到角落裡說悄悄話,低頭道:「我們現在算什麼了?」
安思雨也不好意思,道:「你說算什麼呢?就是什麼。」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該。」餘頌面紅耳赤要拿水喝,隨意一瞥,臉色卻陡然一變,由喜轉怒,道:「你為什麼要叫他過來?」她指著剛進門的一個男人。他來晚了,神態也很拘束,先探頭探腦望了一圈,再殷勤朝餘頌一笑。
安思雨道:「他畢竟是你爸爸啊,我希望你的家人能和你一起分享喜訊。」
念在他是好意,餘頌強忍著沒發作,但依舊道:「我們家的情況很複雜,不比你們家幸福。下次不要這樣。」她勉強與父親寒暄幾句,接著扭頭就走,故意去和寧曉雪聊天。
寧曉雪面露疲態,先恭喜她幾句,又忍不住抱怨,道:「餘頌,你終於混出頭了,太羨慕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我媽又想讓考普通大學,又想讓參加比賽。她說要兩手準備方便我以後拿獎學金出國,出國以後可以再改專業。」
「你應該和你媽說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分心的話,什麼事都做不好。」餘頌緊盯著父親,心不在焉道。
「說了,不知道說過多少,可是她會聽嗎?不是打就是罵。我真的受夠了,我現在一想到練琴就想吐。」
「想開些。」
「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麼忍下來的,今天回去,我媽估計又要罵我了。我也恨不得離家出走或者乾脆死了算了。」
餘頌訥訥,一時也解答不了她的困境,餘光掃見父親正在與母親攀談。她生怕他們要爭吵不休,立刻撇上寧曉雪上前。
不料父母竟然維持住了表面平和,因為此刻他們的地位已徹底顛倒。餘母終於了結夙願,證明長久來的堅持並非胡亂臆想,餘頌確實在音樂上卓有天賦。心願滿足後,她反倒平靜許多,不必再用粗魯虛張聲勢。而父親則預感到餘頌未來的飛黃騰達,意圖緩和關係,便顯得慈愛非常。
父親摸了摸餘頌的頭髮,笑道:「我和你媽在說,你這個月有沒有空,爸爸請你去外面吃飯,我們一家也好久沒聚在一起了。」
餘頌滿心厭惡,掃向餘母,反問道:「你沒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