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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穗很不習慣被人直視地感覺,躲閃著視線,沒回答,倒是小心翼翼地,低聲問了句:「他是不是叫、宋明珠?」
方若衡:「……」
宋鳴竹小時候確實有個外號叫明珠來著,但他本人不大喜歡,以前讀書時方若衡每每這麼叫他,都會被宋鳴竹打。
所以方若衡聽到這話,擰起眉,糾正道:「是宋鳴竹。」
「不、不好意思。」安穗鬧了個大紅臉:「我就聽過他說一次自己的名字,沒有聽清楚,對不起。」
方若衡聽著更疑惑了:「你們什麼朋友,才只聽過他喊一次自己的名字?」
安穗咬咬唇,說:「其實我跟他不是朋友,我、我是他的讀者。」
其實說讀者也不準確,更貼切的形容詞,可能是網友,或者,病友。
宋鳴竹在發第一篇有關他家庭情況的文章時安穗就被引起了共鳴,成為了他的第一個粉絲。然後二人就會時不時交流,分享下曾經,或者聊一下近況。
在認識宋鳴竹時,安穗就已經患有輕度的抑鬱症。
她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從小就被教育,什麼事都要讓著弟弟,不能跟弟弟爭。
而他的弟弟,也在這樣的環境下,長成了一位極致的利己主義者,總是欺負她。
那個時候,她唯一感受過的溫暖,就是跟宋鳴竹帶給她的,哪怕這可能是因為宋鳴竹聽說完她弟弟,想到了他自己的緣故。
她也曾開解宋鳴竹,說這一切不都是你的錯。
可網路上的一句安慰,終究顯得太過輕飄。
她在高考結束後,決定聽宋鳴竹的,離開家裡,前往別的城市生活。
於是她選擇來到了淮市,來到這個有宋鳴竹的地方。
但她沒有說,覺得只是在網路裡活著的人,如果出在到現實,可能相處就沒有那麼舒服了。
不過她在來的那天給宋鳴竹打了通電話,詢問出他的名字——雖然記錯了。
之後,他們仍保持著聯絡,偶爾會分享看病後的情況和經驗,她看著宋鳴竹慢慢有了求生的慾望,又一點點消磨殆盡。
直到今天中午,她收到了宋鳴竹定時發來的信。
與其說信,不如說是一封遺書。
她坐不住了,可無論怎麼給宋鳴竹打電話都打不通。直到這時,她聽到周圍有人議論琥珀樓有人跳樓一事,著急忙慌趕到時卻被提醒說,那人已經送去醫院急救了。
說著說著,安穗也流下淚來:「他怎麼能想著用死來贖罪呢,這個笨蛋。」
方若衡只覺當頭一棒,一直以來,他只當是宋鳴竹不願跟他們在來往,深深感到背叛。卻沒想過,這些年來宋鳴竹竟過得這般難。
他著急忙慌地給安穗遞去紙巾後,問:「能告訴我他的文都能在哪裡看嗎?」
安穗點頭,說了個軟體。
方若衡迫不及待地點開,宋鳴竹几乎把自己的經歷都發到了網上,每看一條,他的拳頭就硬了一分。到後面,髒話連連,滿眼猩紅。
柏笙坐在一旁,輕撫著男人的揹來以示安慰。
於此同時,宋知佑蒼白著一張臉走了過來,方若衡將手機一置,抬頭問現在是何情況。
他說不出話來,眼裡再次溢位淚水。
「只要渡過今天晚上,命大致是救回來了。」陳煜接過他的話,按著宋知佑的肩膀,沉聲說:「不過、他以後可能都站不起來了。」
方若衡突地站起身,睜圓了眼:「什麼?」
陳煜抿了抿唇,艱難道:「墜落時腿先著得地,骨頭幾乎都快斷完了。」
安穗不願相信這一切,登時捂著臉無聲地哭了起來,眼淚從她的指縫中劃過,整個人抖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