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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眉頭一皺。他實在不相信王皙陽會如此聽話,果然他一回京城馬上就來事,若是平時,他倒也還可以允許王皙陽的請求,順便看看他又要唱什麼戲,但現在,他可實在沒這個閒工夫。
&ldo;回去告訴太平侯,就說他禁足一月之期未到,本王令出如山,可不能隨便更改。反正也只剩幾天,就讓他再等幾天吧。還有,這些天裡有什麼人上門拜訪?&rdo;
吳濤想了想:&ldo;太平侯到底還有爵位頭銜,平素與朝中官員也有來往,今次雖被殿下禁足,但對外只聲稱抱病,所以頗有些人派下人前來問候,但親自登門的卻未有一人。&rdo;
李越不由輕輕冷笑了一聲。王皙陽縱然長袖善舞,結交朝中官員,訊息靈通,卻仍舊是質子之身受人輕視。這些人平日裡也不知得了他多少好處,偶有抱病,竟無一人親自上門探望,也實在未免涼薄。王皙陽如此聰明的人,心裡必定也是明白的,不知他獨坐之時,心裡是否也有三分酸楚。
&ldo;陸績把這些人的名字記下來了沒有?&rdo;
&ldo;陸總管已一一記錄,殿下若要查問,名冊立刻就可呈報殿下。&rdo;
&ldo;嗯,讓陸績收好。不管太平侯說什麼,這一月之期絕不可變。&rdo;
李越雖然說得斬釘截鐵,眼前卻隱約浮起王皙陽淚眼朦朧的模樣,說歸說,王皙陽這個質子,做得也實在不容易……
第35章 請君入甕
正是卯末辰初,京城之中還是一片寂靜。天色剛剛放亮,飄著細碎的雪花,加上又是戒嚴期間,街道之上連行人都少見。城門處緩緩駛出一輛馬車,車上擺著一具黑漆棺材,車轅上一名青衣馬夫,腰繫白麻,車後只有一馬相隨,馬上人素衣低笠。既無鼓吹送殯,亦無灑錢開道,這一車一馬在紛紛清雪中看來格外孤淒。
城門外是一條官道,彎曲向前,兩邊皆是樹木。馬上人抬頭向四外看了看,喟然輕嘆:&ldo;孟喜,下官送到此處,不能再向前了。&rdo;
車轅上青衣人以袖拭面,道:&ldo;周大人,我家大人生前與大人交情匪淺,如今天人永隔,請大人再送我家大人一程吧。&rdo;聲音哽咽,似乎悲痛難抑。
這兩人自然便是周鳳城與孟府家人孟喜。李越允許周鳳城送孟驪靈柩出城,但不許遠送,更不許他護柩去陸州,故此周鳳城送到城外,便不得不回城。他與孟驪同為少年登科,彼此意氣相投,孟驪更從未以其西定出身而輕視之,故而相識雖不過幾年,竟儼然老友。孟驪身後家財無多,朝中大部分官員因其新進未予重視,雖有李萇等人頗有交情,無如此時正是早朝,竟無一人前來相送,眼見一個家人獨自扶柩,心中早生悽然之感,加以孟喜淚下聲咽,心中頗多不捨,不知不覺又送出數裡,後面京城城牆已然望不見了。
南祁地多丘陵樹木,此時侵晨絕早,四無人聲,唯風吹木葉作響,周鳳城沒來由的一陣寒意,回望來路,才驚覺已經送出太遠,當下勒住馬韁,自腰間取出一隻錢袋遞給孟喜:&ldo;下官的確不能再往前相送了。這裡是些須微薄薪奉,略充喪葬之費,也算是下官與孟大人相交數年,聊表寸心。&rdo;
孟喜眼珠亂轉,且不接銀子,只道:&ldo;大人當真要棄我家大人於不顧?莫非是因為攝政王不允?&rdo;
周鳳城微微皺眉道:&ldo;下官尚不至趨炎附勢如此,只是此時京城之中深藏北驍jian細,下官勢不能離開。此非為攝政王其人,孟大人在天有靈,必能諒我。&rdo;
話猶未了,忽聽棺中悠悠一嘆,一人緩緩道:&ldo;周兄果然如此,是當真視南祁為故國了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