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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青一露面,首長們對他非常熱情,像是對待親切的老戰友一樣。宋團長握住他的右手,縣委握住他的左手,起初兩人都想把二青給對方介紹一下,很快發現這種介紹是不必要的,才鬆手請他坐下談話。
見到縣委和軍隊首長又坐到一個房子裡開會辦公,王金山和二青共同感覺到,堅持根據地的困難階段已經快過去了。在他們的經驗裡,黨、軍隊、政權三個方面的領導機關,常常住在一起,有時就聚住在一個大村;只要他們在一起,特別是有軍隊在一起,就能渡過難關,取得勝利。現在,把人們的眼睛都要盼幹了的軍隊終於來了,人民是多麼需要自己的軍隊呀!
團長問了些當地人民生活情形之後,笑著對二青說:&ldo;咱們軍隊要擴大呀,你來吧!孫家莊戰鬥以後,同志們不斷地提念你。&rdo;
二青笑著點了點頭,從團長的談話裡,他感到團長的作風,似乎比幾個月前有很大的轉變;其實這位青年指揮員的堅毅、聰穎、果敢的風度根本沒有變,所不同的是他衝出重圍的時候,表現在鎮靜、堅定、肅穆的方面多些,現在則是謹慎、細心、迎接勝利的樂觀情緒多些。臉色像蘋果般的通訊員,提進壺來給二青、王金山倒開水;喝著水,縣委談起渡河作戰情形,談時先向團長笑了笑,似乎解釋他當著指揮員侈談軍事是班門弄斧的行為,也似乎表示他應對他的下級‐‐王金山和二青‐‐有說明一定情況的必要。原來昨夜被打下的確乎是麻山營炮樓,那裡原駐偽軍一個中隊,因為大部分偽軍跟鬼子出發到河南,留下的不到二十個人,其中有一個偽軍,是我們的內線,和我敵軍工作部門聯絡好,趁敵人兵力少的時候,實行裡應外攻。劉政委過河就是執行這一任務。在他率隊到達的夜裡,雙方用訊號取得聯絡,賈排長率領尖刀一排全體同志與敵工幹部飛快地奔上樓去,五分鐘後,睡在炮樓裡的兩班偽軍,來不及清醒就乖乖兒地當了我們的俘虜。……
指揮所門外,有人喊了聲報告,屋裡的談話停止了。接著進來兩個人,後面是位穿便衣的偵察員,前面的人高挑身材長方臉,著一身乾淨軍服,橫在腰間的皮帶上,挎一支帶著皮套的二把匣子槍,很像一位幹部的打扮。二青一眼就看出他是孫家莊房上作戰的機槍班長趙金元。他立刻也認出了二青,按照他平日那種輕鬆愉快和幽默的性情,不管是否當著首長,他也會笑哈哈地調幾句坎兒或是出一點洋相;然而現在他僅向二青友誼地點了點頭,就轉臉面向團長,像是要交代重要的問題。二青想這一定是匯報什麼緊急情況,自己留在這裡是不應該的;一看王金山,王金山正朝他使眼色,於是他們辭別了走出來。
兩入圍繞樹林轉,因為沒事可做,沿著一條蜿蜒的草逕往西走。路上,牽牛草吐出喇叭形的花朵,蒲公英開著鮮艷的黃花,野針菊、野苜蓿、薄荷葉以及很多不知名的野花、野草,伸騰出花蕾、花朵、綠葉、柔枝,密密蓬蓬地幾乎遮滿了那條羊腸似的草徑。藍色透明的天空裡,青灰色的雲彩緩慢地流動著,灰雲外面讓一層白色而柔和的邊兒。早晨的太陽升到了樹梢頂,用白色的強光,沖淡了抹在東天邊上粉紅色的朝露,使它漸漸地褪了顏色。天是晴朗的,大地是寧靜的,風光是爽潔美麗的。在這樣舒適的環境裡,王金山和二青踏著柔軟的草徑,聞著濃艷的花香,呼吸著新鮮空氣,懷著愉快的心情,一直走到草徑的盡頭。一抬頭,正看見杏花、趙大娘、朱大牛三個人從一片遍地吐著紅纓的玉茭地邊上向他們走來。
王金山笑著說:&ldo;哈!你們也跑出來跟著自己的隊伍打遊擊啦!&rdo;為他這句話,大家都會心地笑了。這種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在艱苦的歲月裡,他們與敵人進行過無數次的生死鬥爭,一直勝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