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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三秒之後,女孩兒的吼聲從樓梯處咆哮而來。
槐嶽縮到雜物間的角落,心臟哐哐撞擊胸腔。她捂住嘴巴,拼命放輕自己的喘息聲。
女孩兒停在樓梯口,喉嚨裡發出憤怒的低吼,血紅的嘴巴里還有殘留的內臟殘渣。她眼神掃遍整個走廊,卻沒有搜尋到槐嶽的身影。
「唔啊!」她暴呵一聲,衝進最近的教室一頓猛砸,一副勢要把槐嶽就揪出來粉身碎骨的架勢。
槐嶽感覺到桌椅被砸碎的餘波衝擊過來,整個樓層都在跟著顫抖。她慌得幾乎屏住呼吸。直到女孩兒一間一間教室找下去,聲音慢慢遠去,她才鬆開嘴巴,大口呼吸起來。
冷汗浸濕了後背,此刻,懷裡冰冷的斷臂甚至能給她安全感。
空氣像雨霧慢慢澆滅肺裡燃燒的火焰,心臟的跳動也平緩下來,槐嶽這才抬頭觀察起這間雜物間。
雖說叫做雜物間,但實際上這也是明理樓保潔阿姨的休息室,儘管只有四五平米,裡面的東西卻也算齊全。
一套桌椅和櫃子擺放在最裡面的兩個角落。桌上放著兩個飯盒,裡面是還沒吃完的飯菜,筷子被隨意丟在一邊,一隻還在桌上,另一隻則掉到了地上。椅背上搭著幾件衣服,應該是阿姨的常服。
靠牆的大櫃子裡,很多東西胡亂塞在裡面,有課本有口紅有耳機,還有很老式的複讀機,應該是這麼多年裡學生們落在教室卻沒有領走的東西。
其餘的雜物、紙殼,都被整齊碼放在靠門的地方,用塑膠繩綑紮在一起。
槐嶽把斷臂掛回肩上,輕腳走近桌櫃中間的窗戶。儘管有了從五樓往下跳的經歷,但是六層樓的高度還是給恐高的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窗戶面朝樓側,對面是明遠樓,下面就是水泥路。光滑的牆壁上沒有任何可以攀附的地方。槐嶽在房間裡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足夠結實又能編成繩子的東西,很顯然宿舍樓的那一招在這裡行不通。
所以還是隻能硬碰硬嗎?
被女孩兒扯住後領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脖子上,槐嶽豎起來的汗毛還沒有平復下去。她眼神掃過櫃子,看見一頂冬天的針織帽。帽子頂上的小絨球已經掉了下來,導致帽頂開線,破了一個大洞。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帽子,把帽頂的洞撕扯得更大,套進脖子當成了圍脖,然後繼續翻找有用的東西。
一圈翻找下來,收穫的東西不多。一雙麻布手套、一雙筷子、一個勺子,還有從乾硬的拖把上拆下來的木柄,便再無其他。
女孩兒的聲音移動到走廊盡頭就戛然而止,幾分鐘的寂靜之後,她沉重的腳步聲才再度響起,緩慢又篤定地往回走來。
槐嶽聽見她平穩有節奏的腳步聲,隱隱覺得,女孩兒已經找到了自己。
她全副武裝,一手持木棍,一手抓住一根筷子,肩上掛著斷臂,眼神死死地盯向門口。
「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停在了雜物間門口。
槐嶽想過,雜物間很小,門也窄得不顯眼,說不定女孩兒就略過了這間房直接往樓下找去了,但是這樣美好的想法顯然沒有成真。
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她舉起木柄,朝向門口。
下一秒,「砰!」,木門炸裂開來。
槐嶽在漫天碎片中沖向門口,一棍子砸過去!
「砰」,一聲悶響,女孩兒放聲怒號,一掌掄圓直呼過來。
槐嶽無處躲閃,硬接下了這一掌,胳膊幾乎要被拍斷。她整個人被掀倒,重重砸到牆邊的紙殼堆上。
來不及反應,女孩兒的臉就已經湊到了她面前。
斷裂的木尺深深插進眼眶,暗紅的血順著傷口流了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