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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得津津有味,不妨辛九山忽然住口,將目光落向了她身後。
喬景回過頭,見裴舜欽歪著腦袋,大張著嘴睡得頭一點一點的,登時羞愧得轉過頭扶額。
她不是為裴舜欽羞愧,而是為自己的眼光羞愧。
天知道她當初怎麼會看中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
在青崖書院上學的皆是聰穎勤勉之人,哪裡見過這種場景?有人忍不住輕笑出聲,有人打量過一眼辛九山的臉色,隨即放下了手中的筆開始瞧熱鬧。
辛九山拿起戒尺重重拍了一下案幾,一聲脆響,裴舜欽一個激靈醒將過來,見大家的目光都匯集在自己身上,立時識時務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辛九山揚唇一笑,明知故問道:「老夫沒有提問,裴生站起來做什麼?」
你說我為什麼站起來?裴舜欽甚煩他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口吻,只是站著不說話。
「想來是老夫才疏學淺,講得太過無趣,才會讓你昏昏欲睡。」辛九山夾槍帶棒地搶白一頓,又道:「既然你站起來了,那老夫便問你一句,何謂君子毋意?」
裴舜欽雖然見到書本就頭疼,但好歹也是出身書禮之家,他草草答道:「君子毋意,便是毋測未至之事。」
辛九山追問:「那為什麼不要揣測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呢?」
聖人說了不要揣測就不要揣測,怎麼還要問為什麼不要揣測?裴舜欽腦袋空空,一時想不出應答之語,只得灰頭土臉地說:「不知道。」
辛九山從容道:「如果你剛剛聽我講了,就會知道臆則是妄,妄而至錯,乃本心錯。」
「弟子受教。」裴舜欽無話可說,彎腰一躬。
辛九山搖頭一嘆,令裴舜欽坐下,學生們紛紛回過頭重新聽講,喬景注意到裴舜欽站著時有幾個學生一直憋著笑容似有嘲諷之意,心裡莫名有一點兒不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記者(拍拍話筒):阮姑娘,有小天使說你是女二,請問你對此有何回應?
阮凝笙(面無表情):不好意思,可能有一點誤會,其實我只是個無情工具人,謝謝。
記者:那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阮凝笙:那就拜託大家給我家的撲街小作者一點鼓勵,點個收藏吧
☆、第十九章
課畢,學生們各自起身散去,喬景怕裴舜欽在眾人面前丟了臉會有些難堪,便甚是體貼地跑到他座位前想和他玩笑幾句。
不想裴舜欽卻是滿面春風,拉過她就直接往寢舍的方向跑。
「走!」
「喂!」喬景跟不上他的步子,又覺得在學社奔跑不成體統,便急急甩開他的手,叉腰氣喘吁吁道:「跑什麼!有急事嗎?」
「你要的東西到了。」裴舜欽湊到她耳旁故作神秘地說。
她什麼時候朝他要東西了?
「我要的東西?」喬景不明所以。
裴舜欽一跌腳,「屏風啊!」
啊,屏風!
喬景想起了裴舜欽說過要弄一個屏風放在屋子中間。只不過昨天中午兩人商量好,今天屏風就進了屋子,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事關日後起居,她也按捺不住跑了起來。開啟房門,她見一堵高大的屏風橫在正中,幾乎把她那邊的空間遮擋成了一間小室,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嘆。
裴舜欽得意洋洋地向她邀功:「怎麼樣,不錯吧?」
「你怎麼搞來的?!」喬景甚是不可置信。
太平鎮在山腳,下趟山就得兩個時辰,這木屏風又重又沉,裴舜欽昨兒幾乎一天都和她在一處,能從哪兒變出個屏風來?
裴舜欽抱著手臂輕笑:「你沒聽過那句話嗎?有錢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