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姰暖忍著唇角上揚,加快腳步跟上他。
她如今覺得,江四爺真是個挺好相處的人。
除卻最開始,兩人相識的混亂那晚,他的強橫霸道令她心有餘悸。
至少從她再見到他至今,他所言所行都挺包容人,挺遷就她的。
這令她想要順其自然,隨遇而安的心思,很安逸,一點都不牽強。
將姰暖送回韶雲閣。
臨她進院子,江四爺還特特叮囑了一句:
「明日不出府,爺過來用膳,日後,你不必再特意跑來跑去地送。」
讓一個還在坐胎的女人這麼忙活,他多少也反應過來不應該。
也不是憐香惜玉。
總歸,他也不是那麼重規矩的人。
姰暖淺淺笑著,點頭輕嗯,便轉身回了院子。
折回主院的路上。
江四爺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姰暖先前侃侃而談,條理清晰的模樣。
這個小姑娘,通達清明,審時度勢。
不止合了他眼緣,還很合他心意。
果然是他的孩子,是個懂事兒的好孩子,挺會挑母親,同他一樣的乾脆利落。
這一晚,江四爺頭一次對這孩子的到來,生出了幾分期待感。
不管是像他,還是像她。
都應該是個優異的好苗子。
人是這樣的,對自己所期待的一切,都會格外關注用心。
翌日一早,天又下起濛濛細雨。
姰暖這邊兒早膳剛拎進屋,正要使人去看看江四爺起身沒有,問問他還過不過來。
碧珠還沒出堂屋的門。
姰暖就自掀起的竹簾縫隙裡,瞧見撐著傘自雨幕中走來的頎長身影。
她站起身,迎到堂屋門前等著。
細雨如絲,絲霧朦朧。
江四爺不出府的時候,穿的都是常服。
今日他一身兒月華色緙絲墨竹紋長衫,右手撐傘,傘面上的水墨松鶴畫被雨水洗得濕漉新穎,袍擺被雨水濕暈了一片,但毫不影響整個人通身疏散溫和的氣韻。
他不緊不慢地拾階而上,將傘合上,隨手遞給一旁的小丫鬟。
邁進門欄,還笑睨了等在一側的姰暖一眼,調侃道。
「你立在這兒看雨呢?」
姰暖眼睛從他濕暈的袍擺上收回,彎唇輕語。
「我等四爺來,先還說讓人去問,下雨了,四爺若不過來,我就讓人送膳過去。」
江四爺輕掀袍子,在桌前落坐,聞言嗯笑一聲。
「這麼兩步路,這麼點子毛毛雨,又不是下雹子了。」
姰暖淺淺一笑,跟著坐下,撈起碗替他盛粥。
「我知道四爺言出必行,就是怕您又有正事耽擱了。」
江四爺輕提袖管,鼻息間舒出口氣。
「先前沒攻下淮省那會兒,也聽說過這邊氣候潮濕,夏季多雨,時常發澇災,輪到自己管轄,才知道這地方不是多雨,簡直是端了王爺的廟了,沒棲到那河裡去都不錯。」
「這麼個下法兒,那河堤能撐得住才怪。」
姰暖聽言,也知道這是淮省四城積年已久的政治難題。
「這是天災,老百姓們早都習以為常了,真要發水,在這之前大家便都能做好應對,四爺一直在派人疏通河道,已經做得很好了。」
「這是頑疾,得從根本上消除。」
江四爺垂著眼用膳,漫聲道:
「得再開河道,開條大的,這事兒迫在眉睫。」
姰暖看他一眼,「先前駐在這兒的上一波軍政,也是這麼想的。」
「可還沒挖了一半,就挖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