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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審單手叉腰,笑涔涔抬手拍了把江四爺的肩背。
「你那女人這兩日,可是一點兒沒閒著,小小年紀,是真能折騰啊!」
「你看看,這每日一大早起,就領著滿府的僕役開始忙活,將這帥府裡裡外外整個大掃除了一番,簫零的花草樹木全掘了,長勢好的就盯著花匠們挨個兒修剪。」
「除此之外,每個住著人的院子,屋裡屋外全掃洗了一番,乾淨的那叫一個一塵不染,按時按點兒吩咐人給開窗子透氣,我都不曉得我那不怎麼住的屋子,還挺亮堂嗨。」
「咱們來洪城這兩個月啊,我是頭一回發覺這府裡的僕役,各個兒這麼機靈能幹。」
「那是一文錢的銀子沒多花,真叫一個物盡其用,勤儉持家。」
「還無聲無息地樹立起了,自己在帥府裡頭的威信。」
他嘖嘖有聲,感慨搖頭,反手勾住項沖的脖子:
「瞧見沒老項?這操持家務,還得是女人,你看看你先前管的那叫個啥?我先前總覺得這帥府又蕭條又破舊,你知道吧?」
項沖木著臉,一點兒沒惱。
說多了就是懶得搭理他。
畢竟,杜審嘴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其他將官面面相覷,紛紛點頭讚許。
江四爺聽杜審說了半晌,緋薄唇角翹了翹,一手插兜,帶著淺金曜石指戒的手隨意擺了兩下,懶散提步。
「都累了,散了吧。」
項沖捏住杜審手腕兒,將搭在肩上的胳膊丟開,反手拍了拍自己肩頭,提腳就要跟上去。
杜審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後衣領,「唉唉,你幹嘛去?有沒點兒眼色,人家小別勝新婚的,你湊什麼熱鬧?」
項沖頓住腳,扭頭看他,帶刀疤的右眉挑高,「你又知道了?」
「我什麼不知道?」
杜審白他一眼,扯著他軍裝後領將人拽走。
「來吧,咱倆孤家寡人,喝兩杯。」
江四爺興致不錯地踏進韶雲閣院門,卻見院子裡一個人沒有,屋裡倒是有說話的動靜。
他長腿闊步穿過庭院,上臺階時腳步慢下來,聽著裡頭聲兒不很對,下意識蹙了蹙眉。
撩簾子一看,屋裡主僕三個亂成一團。
姰暖正歪身坐著,一手撫胸臉上表情十分難受。
兩個丫鬟一個端著痰盂蹲在她腿邊,一個愁眉苦臉,立在一旁幫她順氣。
江四爺眉心摺痕皺緊,抬腿走進屋,「怎麼回事兒?」
眼鋒一鎖那立著的小丫鬟,涼聲下令,「去請大夫來。」
「是,四爺。」
彤珠嚇得一縮脖子,忙提腳跑了出去。
姰暖不妨他突然回來,一臉驚詫地站起身。
「四爺。」
「坐著。」
江四爺到近前撈起桌上茶盞,順手倒了杯水遞過去。
「謝四爺」
姰暖捧過茶盞,喉裡又是一陣兒反酸水兒,忙捧起茶盞灌了一口,歪頭去吐。
一旁的碧珠眼疾手快地捧著痰盂接。
江四爺僵手僵腳地立在那兒,眼瞧著姰暖一張臉已經白得毫無血色,難得有些束手無策。
「你你可要緊?」
姰暖顧不得同他說話,慌忙擺了擺手,背過身去儘量不讓他瞧見自己這番醜態。
江四爺緋薄唇瓣動了動,終究沒再說什麼。
眼尾瞥見桌上幾乎沒動過的飯菜,頓時也毫無胃口。
想了想,還是沒就此轉身離開,而是轉身走到窗邊,將窗戶一一推開。
他來之前,姰暖已經吐了一會兒,看他這番動作,她心思分散,倒很快就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