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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曾經&ldo;無意&rdo;中讓寶相妃看見過自己的功課。
按舊日習慣,看完功課,誡勉幾句,也便散了。今日定安王卻似有心事,雙手摩挲著膝頭良久不語。
兒子們雖然日常鬥得烏眼雞似的,比如最近大王子和二王子都先後找定安王哭訴,但那都是私下。這家族團聚場合,人人要經營祥和場面,好妝點這花團錦簇王家,幾個受寵的兒子便都聚攏來,問候身體,請教庶務,七嘴八舌要為父王分憂。
定安王便道:&ldo;如此,也便考校你們一事。說得好的,賞他內書閣行走。&rdo;
王子們頓時騷動。
內書閣是大王的內閣,掌遼東政事,內書閣行走便是許以聽政,其意義不言而喻。
&ldo;若有一人,你欠了他偌大情分,如今他有罪,你當如何?&rdo;
大王子立即道:&ldo;父王常教導我們,不以私愛害公義。盡忠益時者,雖仇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情分和罪行,本就不可混為一談。&rdo;
二王子便嗤笑一聲,大王子怒目而視。
二王子道:&ldo;大哥莫生氣。弟弟這笑,不過是對大哥熟讀經義出口成章十分感佩而已。只是這般道理,父王如何不懂?想必這情分不同尋常,這罪行也非同一般,所以父王才會煩難是不是?&rdo;
定安王便讚賞點頭。大王子麵色鐵青。
慕容翊不說話,只有他知道老頭子指的是什麼,一是指楊雄,楊雄當年對定安王有救命之恩,老傢伙又想殺人又怕被人挾恩求報更怕被人指摘忘恩負義。二則是指王師裘無咎,這位定安王的老師,本身身份卻是西戎上一代的皇族之後,當年王朝覆滅逃亡時帶了許多西戎子弟來為定安王效命,這許多年在定安王扶持下,在西戎也頗經營了一番地下勢力。如今自覺羽翼已豐,思念故土,想要回國。定安王卻只想拿捏著他進而謀圖西戎,怎肯放虎歸山,只是整個遼東都知道裘無咎對大王忠心耿耿,為他的疆土鞠躬盡瘁,幫他擋劍都有兩次,如此功勳忠誠,扣住人不放,便是定安王這種人,也說不出口。
不知就裡的人,貿然回答,哪裡能討得到好。
果然接下來幾個兒子七嘴八舌,還以為這是父王考校自己品行,都往公義上扯,定安王只不動聲色聽著。
寶相妃坐在一邊,見王子們個個踴躍,只有慕容翊一臉神遊天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忽見慕四低聲和慕容翊說了句什麼,慕容翊唇角一彎,一個微帶譏誚的笑意。
寶相妃忽然就想起這許多年,只要慕容翊露出這種笑容,她保準吃癟。
這孩子明明聰明得緊,瞧他神情,對大王這個問題也未必心中沒譜,為什麼就不願上前,讓大王看看他不光只有一張臉呢?
父王的寵愛又不會從天而降,兒子那麼多,不努力走到他目光下,還指望他先垂顧你?
定安王還在微微笑著,但磕打膝蓋的手指頻率明顯加快,瞭解他的妃子們都知道,這是他不耐煩,要結束了。
寶相妃心中一緊,忽然指著慕容翊道:&ldo;翊兒,母妃瞧著你是個有想法的,怎麼不說出來讓你父王品鑑一下?&rdo;
雜亂語聲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到慕容翊身上。
慕容翊喉間一窒,彷彿還是多年前,那次晚宴上,所有目光投過來那一刻,那種溺水般的窒息感又來了。
壓抑,憤怒,光影動盪,萬物恍惚。
寶相妃有些尖利的聲音再次追了過來,&ldo;說啊!&rdo;
上座,定安王盯著那張近乎完美的臉,眼神微微一閃,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說。
慕容翊攤開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