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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的榮幸，先生。&rdo;

……

沐恩沒有想過，易燕程要她陪他去的地方，竟然是向陽寺。

她有點奇怪之餘，心底又有點興奮。

&ldo;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在這裡呢。&rdo;

他們來得太早，寺裡一個遊客都沒有，前院只有一個光頭小和尚，在打掃院子，見到他們也只是遠遠地合了合掌。

易燕程同那位小和尚點頭致意後，才看她，&ldo;你是說那次不打不相識？&rdo;

沐恩伸出一隻手指他，&ldo;喂，別搞事啊。&rdo;

德性，一個大男人，打贏她有什麼好得意的。

易燕程笑笑，也不說話，提步往臺階上去。

沐恩想起什麼，問他，&ldo;哎，上次你會出現在後院，也是因為那個案子吧？警察會到佛寺裡逮人，是你指引的？&rdo;

易燕程：&ldo;說不上指引，只是作為公民，提供了點線索。&rdo;

沐恩就笑。

樣兒吧，還端起來了。

兩人來到上次相遇時的那座大殿，殿內釋迦牟尼的佛像高高立於上方，微笑地看著眾生。

那份宏偉，那份氣度，叫沐恩靜靜地矗在那兒看了好幾秒。

某一瞬間，想到什麼，才轉頭去看站在她身邊的易燕程。

他也在看佛。

只是目光比她深遠，好像透過佛的面容，看向了什麼遠方什麼人。

沐恩心裡突然生出些許不舒服，這份不舒服來自於易燕程身上無邊的落寞，和她觸控不到的悲傷。

&ldo;要拜嗎？&rdo;她下意識出言打破這份沉默。也打破了他身上沉寂的那份落寞。

&ldo;不拜了。&rdo;他的聲音很輕。最後望了一眼佛像，轉身離開大殿。

沐恩跟上去，&ldo;那我們來做什麼？&rdo;

&ldo;聽鐘聲。&rdo;

沐恩微懵。

&ldo;但今天應該聽不到了。&rdo;

沐恩覺得此刻的易燕程依舊有點跳脫，她還是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緒，卻還是問，&ldo;為什麼？&rdo;

&ldo;來太晚了。&rdo;

沐恩：&ldo;……&rdo;這才不到八點，算太晚？

&ldo;你以前經常來？來很早？&rdo;

&ldo;沒有。&rdo;易燕程答，&ldo;偶爾來過幾回。&rdo;

沐恩：&ldo;……就為聽鐘聲？&rdo;

&ldo;嗯。&rdo;

好吧，沐恩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兩人閒步走了一會兒，最後站在寺廟東南方一角，倚在石階圍欄前，俯瞰山間暮靄。

遠處是熠熠天光，近處隱約可聽得到鳥鳴。他們處於山林上方，沐浴晨光，別是一番風景。

&ldo;哎，那天……&rdo;沉默許久之後，沐恩到底還是問了，&ldo;你對著佛像三叩三拜，求了什麼？&rdo;

易燕程目光閃了閃，偏頭去看她。

卻見她目光正落在遠處山林間，看著翠林雲靄。彷彿，她就是隨口一問。

求的什麼？

易燕程問自己。

然後他又看向遠方，靜默了幾秒後，吐出三個字，&ldo;救贖吧。&rdo;

他其實什麼也沒求，但要問他那天拜佛，為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