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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歸,那你……」楚嵐瞥了一眼雁歸身後只露出點衣服襟的阿洛,「你還住上回那個側帳吧,這位蠱師閣下,可以住你旁邊那個,雖然小一些,但是暖和。」
「好,替阿洛謝過大將軍了。」雁歸朝楚嵐拱手一揖,「阿洛來,我帶你去休息。」
「好。」
阿洛不是漢人,而且年紀還小,完全不懂他們漢人之間這種拜來拜去的禮節,聽見雁歸叫他,就非常開心的跟著雁歸走了,也沒再回頭看那尊穿著銀盔甲的殺神一眼。
「大將軍,聽說苗人心思純真,不懂得咱們漢人的禮節,看來是真的。」
說話的是方才來傳信的飛騎營都尉,他全程看大將軍黑著臉,以為是在怪罪苗人禮數不周,於是好意地委婉勸說。
「是啊,確實如此。」楚嵐感覺有些氣悶,頭也還暈著,「嶽北川不在,我這病來得也不是時候,凡事全仰仗你們飛騎營照應了,左琅肩負城防重任,有些事情考慮不到,也麻煩許都尉多多幫襯照應,雖然現在物資吃緊,也別慢待了苗疆貴客。」
「是!大將軍請放心。」
「好,你去忙吧。」
「是!」
打發走了屬下,已是將近三更,楚嵐覺得自己實在有些撐不住了,腳底下像踩著一團棉花似的,頭重腳輕。
他回到自己的大帳,親衛幫他卸了甲,就渾身脫力地往床上一倒,闔上眼睛。親衛和軍醫在他耳邊絮絮叨叨了一堆,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雁歸安置好了阿洛,走出帳篷,借著營中的火把光亮遠遠望著楚嵐的大帳。
這個時候再去打擾,實在不太好,不過他一直覺著楚嵐的臉色不對,而且身為主帥竟然沒親臨城上指揮作戰,這就更不對了!這種情形恐怕不外乎兩件事:一是傷,一是病。雖然楚嵐自己沒說,他下屬也絕不可能多嘴告訴他一個外人自家主帥的事情,他還是不放心,想去看一看楚嵐到底是怎麼了。
雁歸心裡還在猶豫,可是兩隻腳已經自作主張的走了過去,就像……多年以前在將軍府,他偷偷溜進楚嵐房間的那次。
「先生止步!」門口值守的親衛果然攔住了他,「將軍已經休息了,請問先生有什麼事嗎?」
「我是有些事情要和將軍稟報,不過不是急事,既然不方便,那明天再來就是。」雁歸透過門簾的縫隙朝裡面瞄了一眼,裡面有一點光,還滲出了絲絲縷縷的藥味。
他果然沒猜錯,楚嵐的確病了,從淺淡的藥味裡他依稀可以分辨,那人應該是發了熱症。
但是,此刻自己和楚嵐雖然只是牆裡牆外,近不過咫尺,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連看一眼都做不到……
楚嵐醒來的時候,天色將明還未明,偌大的軍帳中,只有一盞孤燈相伴。
他出了一身的汗,衣服幾乎濕透了,連同整個被窩裡都是濕冷的,可是連續發了這麼多天燒,渾身的關節疼得厲害,處處虛軟無力,哪還有力氣爬起來換衣服。
身體雖然不適,可腦子已經清醒了,卻什麼都不願意想,他只是側著臉,盯著不遠處那叢跳躍的燭火出神,思緒一點點飛回許多年前的那個晚上。
也是相同的燭火,也是類似的境遇,那個不能說話的啞巴孩子,竟然膽大包天地闖進他房裡,沾了塊涼布巾偷偷的放在他額頭上,其實他那時候並沒睡過去,只是失血過多睜不開眼,但那時候,他心裡是有點驚訝的,他想不到那麼小的一個孩子,非親非故的,甚至都沒怎麼正眼看過的一個孩子,就因為自己一時憐憫撿了回來,就不計後果的偷溜進來照顧自己?怎麼想都……之後把雁歸留在身邊,也的確是想看看這孩子的真實想法究竟是什麼,結果更出乎他的意料,雁歸還那麼小,竟然那麼會照顧人,而且在雁歸眼中,他看不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