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第1/2 頁)
門口站著兩名侍應生,開啟車門,沉默而專業的把三爺、鄭仁送進去。
院子不大,有一個假山,流水潺潺,硬生生在喧囂的都市中營造出來一種世外桃源的味道。
不過鄭仁全身沒有一根雅骨,對這些獨具匠心的設計根本不感興趣。
開玩笑,能玩得起這些的人都是不差錢的,鄭仁為了養活自己,什麼苦沒吃過?哪裡有閒情逸緻捅咕這些東西。
剛走進院落,一個身穿紅色風衣,黑髮披肩的女人迎接出來。
「鄭醫生,終於見到您了。」女人……應該是女孩吧,客氣溫和的說到。
這人長得極美,肌膚雪白,泛著一層光澤,彷彿是一大塊原玉雕琢而成的神仙姐姐似得。
眉眼如畫,青絲如風。明眸似星,能直視到鄭仁內心一般。
偏偏這人看不出年紀大小。
以她舉手投足之間的揮灑、自如判斷,像是三十大多,四十左右,投身商場十幾年的女強人應有的氣質。
而看眉眼,還略帶一絲稚氣,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模樣。
鄭仁愣了一下,隨即報以溫和的笑容,走上前,伸出手。
冰涼的手指在鄭仁手中劃過,蜻蜓點水一般,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煙火氣。
「我是步雲閣的女兒,步離。鄭醫生,裡面請。」那叫步離的女人客氣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鄭仁對海城首富是有印象的,的確姓步。而且步雲閣手術前做了至少十次全院會診,鄭仁對他的名字也記憶猶新。
只是步雲閣的女兒叫步離,這個名字太古樸一些了吧。
進屋,落座,有帶著快頂到棚頂的白帽子廚師帶著傢什在餐桌前現場烹製各種美味。
鄭仁沒見過這種場面,也不感興趣,更不會讓他產生某種驚艷的情緒繼而跪舔。
在他看來,不過就是青菜蝸牛和沒煮熟的肉排而已。
見鄭仁情緒平淡,沒有表露出絲毫驚訝,三爺倒是來了幾分興致。談笑之間天南地北的奇聞異事信手拈來,卻又都和鄭仁的胃口,相談甚歡。
步離偶爾說兩句話,品評菜餚、指點江山。話雖不多,卻讓三爺的笑談增色不少。
東西很清淡,牛肉也不熟,鄭仁沒吃飽,有些懷念家門口的小串店。
這時候去擼幾個串,喝上一瓶哇涼的可樂,那才是人生。
見鄭仁臉上倦色越來越濃,三爺和步離都是精明人,對視一眼後,步離道:「我父親的手術,還要感謝鄭醫生仗義出手。」
「客氣了,都是醫生應該做的。」鄭仁微笑。
「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以我的理解,無論您做到什麼程度,接下來都是要背鍋的。」步離倒也明白。
世事,大同小異而已。
鄭仁笑笑,沒說話。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鄭醫生這不是去了急診科,被老潘看中,日後前程不可限量。」三爺道。
「呵呵,習慣了。」鄭仁淡淡說到,「在醫院,能看見人間百態,所以很多事情也就漸漸看淡了。
比如說,絕大多數植物人的護理者都是母親。
比如說,配偶通常寧願放棄治療。
比如說,為父母養老送終的孩子通常不是在家裡最受寵的那個。
比如說,如果有女生來做宮外孕那一定要第一時間抓住送她來的男人,不要讓他跑了,否則沒人墊醫藥費。」
鄭仁的聲音很平淡,彷彿一個看穿世事的老人坐在爐火前。屋外寒風凜冽,屋內冷清寂寥。膝上蓋著一條毯子,烤著火,回憶前塵往事。
一股滄桑的氣息迎面而來。
三爺點點頭,這些破事他這個老人家早就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