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第2/2 頁)
是講究,可你讀他文章,還有講課,只是「漢語很美」嗎?
《新週刊》:那他對他和時代之間的這種錯位,他有什麼說法麼?會不會跟你抱怨?
陳丹青:當然,從來沒停止過。他得有個人講,我是那個聽者。
但他的抱怨常是說笑話的方式。有一次我聊起魯迅寫愛羅先珂,寫這位俄國老兄當年的文藝腔「寂寞啊,寂寞啊,沙漠般的寂寞」,木心介面就說:
「不懂啊,不懂啊,沙漠般的不懂。」
他常常是聽著你說話,同時轉自己的念頭,立刻成句。
《新週刊》:他內心裡有沒有一個可以和他比附的物件?還是隻能向古代去找?
陳丹青:他不比附。他在意讀者的回應,同時又感到被誤解。他知道會這樣,只是現在發生了。
《新週刊》:六年前你把木心推介至中國大陸,六年後,你還會替木心惋惜嗎?或者,會為那些讀不到木心的人惋惜嗎?
陳丹青:不會。我從未期待所有人讀木心。有人讀我就開心。絕大部分人不讀任何東西。
我也不替木心惋惜,這一生是他選擇的,他承受了這個選擇。但我替他痛心。他後半生是個孤兒。二十九歲到將近五十歲,數度被非法囚禁。我也痛心他出國後的遭遇。不是指清貧——他生活得蠻好,有尊嚴,寫寫畫畫,種花做菜——但你去問問五十多歲的中國文藝家,誰願意,誰敢,孤身一人出去,重新開始?
這是他最多產的時期,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例子,五十六歲後重新寫作,初次發表。我替他驕傲。但無論如何,跟他講課中提到的大部分作家比,有誰經歷過這樣的一生?晚年獲得自由,但畢竟是流亡。你們沒流亡過,更沒在晚年獨自流亡。可是木心說到出國,只說那是「散步散遠的意思」——這不是瀟灑,而是,他不肯訴苦,不玩兒傷感主義。
</br>
<style type="text/css">
banners6 { width: 300px; height: 250px; }
dia (-width:350px) { banners6 { width: 336px; height: 280px; } }
dia (-width:500px) { banners6 { width: 468px; height: 60px; } }
dia (-width:800px) { banners6 { width: 728px; height: 90px; } }
dia (-width:1280px) { banners6 { width: 970px; height: 250px; } }
</style>
<s class="adsbygoogle banners6" style="display:le-block;" data-full-width-responsive="true" data-ad-client="ca-pub-4468775695592057" data-ad-slot="8853713424"></s>
</br>
</br>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