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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第二天,我親見幾對相貌好看的都市白領牽著手進門,略一張望,即回身出館。他們是對的。館員說,陳老師你不知道,每天都有木心的讀者從各地專程趕來,盤桓終日,還有連續三整天待在館內的人。入夏,有位外省大學男生來到烏鎮,也是木心的小讀者,只為在館內謀一看守的職位,我初秋去,見他站在入口處,不聲不響。
紀念館的投資與施工,固然全由烏鎮包攬,此外,向宏放手交我去做。此事沒有二話,但我從未弄過紀念館,全程助我的小代、小匡,更是布展的白丁:木心,絕不會想到身後是這三條老少野狗弄成了他的紀念館。白天的忙碌,不去說了,夜裡我們團團坐在吃飯間的八仙桌旁,篩選先生的手稿與照片,入冬,那裡是全樓最暖和的角落,木心在時,飯後常會移坐到南牆的沙發上抽菸。
忽而小代笑了。我知道他又想起木心的哪件勾當。他說,有天先生在沙發上幽然說道:「大思想家的鼻樑都有一道平行的皺紋,」他指指鼻樑與眼角對齊的部位,一臉認真,「可是我沒有。」小楊比小代先來半年,說是老頭子看他拘謹,便講笑話:入室的竊賊猛聽得主人進門,慌忙躲進米袋。「誰?!」主人厲聲喝問——「米!」袋子應聲回答。小楊長一對很深的酒窩,說到這裡,笑得渾身發顫。
我已不記得怎樣填滿三間空蕩蕩的瓦屋。繪畫館最先佈置出來,待數十幅畫作上了牆,我忽而想到:自一九四九年直到他死去,木心的畫作從未在中國大陸展示。開館前兩夜,我們弄到深宵,遊客尚未湧入,小小紀念館有如我們的私產。放大的剪影使木心好像活轉來,我在文學史講席最後一課偷錄的影像,將他拉回二十年前的歲數。當電工接通影片,調高音量,當年課上的鬨笑驟然爆響,老頭子又在嘮叨了,這次,課堂是在他的故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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