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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後排靳家大少爺在經過了一天的飛行後,臉上絲毫不見任何疲態,相反他的眸子亮得嚇人,彷彿要從這無邊的黑暗中找出隱藏期間的魑魅魍魎。
許久之後,車速終於慢了下來,緩緩地開進了一座氣勢恢宏的中式老宅,也許是因為夜已經深了原因,老宅內只有零星幾點燈火,靳海臣下了車,任由僕人將行李搬進了屋,他站在老宅前,看著它隱在黑夜中的模糊輪廓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這裡便是他稱之為「家」的地方,他生於斯長於斯,可是究竟是什麼時候起,這裡卻讓他越來越感到壓抑和陰森。
這時一位白衣黑褲上了年紀的女傭走出來,看見靳海臣,她的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容:「大少爺回來啦,怎麼不進屋去,這更深露重的,站在外面著了涼可怎麼好?」
靳海臣臉部的線條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他走上前輕輕擁住老人:「劉媽,你好嗎?祖母身體好嗎?」
劉媽卻似沒有聽到他的問話,從口袋裡哆哆嗦嗦地掏出幾顆包著彩色玻璃紙的糖果,塞在靳海臣的手中:「大少爺最喜歡這種糖了,劉媽都給你留下了,快吃吧。」
靳海臣看著手裡的糖果,無奈地笑了笑,劉媽曾是祖母的貼身傭人,靳海臣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便相繼過世,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劉媽在身旁陪伴著他。
這些年劉媽逐漸上了年紀,腦子越來越糊塗,不過卻總還記得他小時候喜歡的糖果。
靳海臣將糖一股腦兒地放進大衣口袋裡,擁著老人走進屋內:「謝謝劉媽,糖我要藏起來慢慢吃。」
昏黃的燈光、古樸的雕花傢俱、寂靜無聲的老宅,靳海臣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這個感覺,這裡似乎永遠缺乏那麼一絲生氣和歡笑,他不禁想起了紀綰那小小的研究生公寓,簡單的擺設,路邊隨手採擷的野花,卻喚醒了他久違的關於「家」的記憶。
「大少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一個男僕的聲音打斷了靳海臣的思緒。
「好。」
靳海臣先將劉媽送回她的房間休息,便上樓去了祖母的房間。
他一改剛才在劉媽跟前的親暱,神情和舉止中都多了分畢恭畢敬,輕輕地敲開了祖母的房門。
「祖母,您找我?」
靳老夫人下半身蓋著毛毯,坐在小沙發上,她已經70有餘,不過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並沒有那麼老邁。
「海臣回來了,過來坐吧。」
靳海臣依言坐到了祖母的身邊:「您身體還好嗎?怎麼開春了還蓋著毛毯。」
靳老夫人笑了笑:「這幾天倒春寒,我蓋一蓋罷了。你的國之行如何?我聽說出了點小意外。」
靳海臣聽了這話,神色一凜,他在國外遇襲的事情並沒有對外宣揚,除了跟著他的周銳還有後來去掃尾的保鏢外,應該沒有別人知道,可是祖母是怎麼得到訊息的?而且既然專門叫他回國,可見是一早便收了訊息。
靳海臣的後背不知何時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強行制止了自己再想下去。
「海臣,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沒有,祖母,我就是坐飛機時間長了有點累。國挺順利的,不過是碰到一次攔路搶劫,有驚無險,讓您擔心了。」
靳海臣腦中思緒萬千,他需要理一理,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個理由應付了祖母的問話。
「嗯,那就好,出門在外還是要小心為上,外面不比家裡,我聽說國外持槍都是合法的,即便有個什麼,人家也可以說是搶劫意外或者是精神病亂開槍,到時候多冤,你說是不是?」
靳海臣聞言抬頭,正好對上靳老夫人一雙蒼老的眼睛,看似渾濁的眼珠中卻透著洞悉世事的澄明和歷經風浪後的決絕與堅毅。
靳海臣剛剛還有些忐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