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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要。&rdo;

&ldo;要。&rdo;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阮一和江讓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司機發動車子，&ldo;你倆自己商量。&rdo;

&ldo;我想多待一會兒，你要不還是回家吧。我自己去。&rdo;

&ldo;別啊，我剛開玩笑呢，我正好也有事兒跟我舅媽說說，多待會兒唄那就。&rdo;

他可不敢把這祖宗一個人扔在荒郊野嶺的，回去非被他媽剝一層皮不可，好歹自己也算半個孔武有力的成年男人了，需要擔起照顧女生的責任來。

車子行駛了半個多鐘頭，最終停靠在一段剛修好的公路上，司機敲了敲計價表，&ldo;真不用等？那我可走了啊。上個月剛修好的新路，你們沿著那條坡往上幾步就到新開的門口了，我車就上不去了。&rdo;

阮一付過錢，懷裡抱著花和江讓一前一後沿著他說的小道步行上山。

沒幾步就看到了新開的墓園大門。

不過有些地方到底不太一樣，搞得再怎麼新也不會讓人有進去的慾望。

進了墓園還要往上爬，快到山頂倆人才停了下來。

阮一轉進一條匝道，走了兩步慢慢蹲了下來。眼前一方石碑上紋理清晰地刻著‐‐愛妻喻林之墓。

上方一張小照片，和她錢包裡夾著的那張一模一樣，無數個夜晚就是這麼摩挲著照片過來的。她很熟悉照片上那個女人的一顰一笑，甚至是面板的每一絲紋路。

蹲在地上，正好可以平視照片的角度，她的聲音帶著點黏，&ldo;媽，好久不見啊。&rdo;

……

照理電視劇裡這種場景總會配點濛濛細雨渲染一下，可今天的陽光實在是好得令人咋舌。

連南方空氣裡的濕冷都被曬暖了幾分。

江讓站在後面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別人，蹲下了身，隨意和照片上的女人說了兩句家裡的近況，按著整齊劃一的句式交代了一遍‐‐

我爸挺好。

我媽也挺好。

我也好。

我妹妹也好。

就無言了。

他主動往旁邊挪了幾步，&ldo;要不，我去那邊曬會兒太陽，你和舅媽再聊兩句？&rdo;

阮一點點頭，索性盤腿坐在了地上。視線一刻都沒從照片上挪下來過，緩緩開口：

&ldo;您喜歡的月季花，店裡沒有莫扎特，我就買了瓦|爾|特大叔。都是一個品種，我覺著也不差。&rdo;

&ldo;我現在收斂好多了，都不亂發脾氣了。我都沒跟我新同學吵過架……&rdo;

&ldo;哦，對，我轉學了，您知道吧？去了京城，這學期結束才回來了，那兒挺好的，同學們都對我很好。但……就是沒人給我開家長會了……&rdo;

&ldo;人家每次問起您來，我就說在江城。&rdo;她說著忽而翹起嘴角笑了起來，&ldo;也沒錯啊？我其實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沒了……&rdo;

嘴唇抿了起來，後面一個音節已經懸在口邊，臉上緊繃著保持的笑容一下子就偽裝不下去了，阮一鼻尖湧上一陣酸澀，咬著牙硬撐著泛紅的雙眼。

&ldo;我沒媽媽了……&rdo;

身體所有的溫度幾乎都堆積在了眼角，少女眼圈發燙猩紅得不像話，一句話含糊說完眼淚&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