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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雨,那哥小心點。」「臉上也別下雨了。」
柔軟的拇指蹭了上來,從眼尾刮到鼻骨,癢癢的。
莫慎遠噗嗤一笑。下雨,正好下雨。
他的病,在這場雨裡,即將痊癒。
看著莫慎遠快步離開,姜祁山撒撇嘴,含住拇指舔舐兩圈,才重新綻開笑臉。
他取出耳機帶上,拋著車鑰匙離開停車場,好奇地問對面:「採集到傅竹疏指紋沒有?」
「……你說呢。」
「垃圾才會浪費時間無效溝通。」
「採集到了,你他媽罵屁啊。」「有意外之喜。」
「什麼呢。」
「他手上有藥物殘留。」「是神經類藥物。」
「啊,是個神經病啊。」
姜祁山興趣缺缺,心裡琢磨些有意思的事情,「上次那個小寸頭最近在幹什麼呢?」
「……你問他幹什麼。」
「我在想。」
「小寸頭力氣多到花不掉。」
「姜叢畔要是還亂走路撞到人,可以讓小寸頭和他做愛呢。」
「你瘋了嗎。」
「為什麼?」
「你才是精神病。」
「為什麼?」姜祁山不大理解。
暴雨沖刷整個城市。
手機電話卡已經被提前拔掉。
水花濺起,莫慎遠褲腿濕透。他舉著傘,鑰匙很久才卡入門鎖。
踏過靜謐的花園,他揚起腦袋,忽然丟掉傘,看向無盡的黑夜。
只有雷雲與濃黑。
「叩叩。」
身著睡衣的莫洋河皺著眉開啟門,看到臺階下木楞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這麼晚了,你過來做什麼。」
莫慎遠抬腳緩慢地走上階梯。
就當懲罰原本心軟的自己,也當給莫洋河一個交代。「爸爸,請您打我。」
莫洋河擰眉。
莫母姍姍來遲,驚呼要把莫慎遠拉進來,「怎麼濕透了,快進來。」
「爸爸,媽媽。」「對不起。」
「你們的兒子。」
「做了十一年的同性戀。」
只有雨聲,時間彷彿被暫停。莫慎遠安靜地等待。
「拿鞭子。」
莫母渾身發顫,挽住莫洋河的胳膊語無倫次,「先讓孩子喝口熱茶。」
「拿鞭子來!」渾厚暴怒的呵斥。
狹小的禁閉室門緊鎖,莫母使勁拉住門把拉拽,帶著哭腔喊道:「別,讓慎遠好好說。」
「跪下。」
她聽到莫洋河極其冷靜的一句。
「砰。」
膝蓋觸及水泥的聲響,連暴雨都遮蓋不住,
「啊!」莫母絕望地拍打,在接連不斷地抽打聲中斷續地尖叫。
等喊累了,她跌坐在地,抱著膝蓋慟哭。
莫慎遠寡言嚴肅,只沉默揮動鞭子,而她的驕傲,承受響亮的抽打,沒有發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音。
她甚至自責,是不是自小管教過於嚴格,才讓她的孩子走了極端。
「別打了,別打了!」
等暴風雨停息,已經是後半夜。
準點熄燈的莫家宅院,主臥遲遲亮著燈。
莫母不願上床休息,不斷拽著鐵鏈,試圖把莫慎遠放
出來。
「媽媽,去睡覺吧。」虛弱無氣的聲音「別讓我擔心。」
莫母捂住嘴,哭著離開禁閉室門口。
沒有光亮的禁閉室,莫慎遠跪在地板中間,坐在發麻的小腿上,揚起沾了血的臉,看著唯一的窄小窗戶發呆。
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