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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守神色一僵,不由嘆了口氣:「清漪她不肯回宮。」
離幽手一頓,抬頭面有憂色:「是因為我嗎?」何守低頭看著眼前人的臉,與清漪一模一樣,就連神色,也是從前的溫柔可人,他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臉龐:「不是,她是顧忌孟家。」
離幽點頭:「也是的,陶姐姐之前……受了很多苦。如今我們雖然奪回了些權力,可孟家依然不能輕易撼動,陶姐姐想必是不甘心。但皇后家早晚要倒的,陶姐姐回來也只是時間問題。」轉而又問:「聽說極清宗的冷玉來了,可有什麼辦法?」
何守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拉她坐在床上道:「暫時也沒有什麼法子。這死而復生的事情,怎麼說都是逆天之行。她現在雖然是鬼,形態卻可以具化,且走一步看一步吧。」離幽也不由得認同,卻又擔憂地看著何守:「如今陶姐姐是鬼,人鬼殊途,國君若經常在她身邊,只怕陽氣會受損。」
何守卻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她為人時孤便棄過她一次,如今上天開眼讓孤再尋得她,孤又怎麼可能因為會損傷自己而離開她?左不過就是損耗些精氣,你不用擔憂。」
離幽聽了他的話,也只能沉默不語。
此時有丫鬟端了驅寒的薑湯來,她便道:「國君用一些吧。」何守看她溫柔小意的模樣,忽然想起自己做皇子時,清漪也是如此。
那個少女,羞澀地在梨花樹下對他笑道:「這玉墜真好看。」
他亦有些赧然:「這是我的傳家之物,是要給我未來媳婦的。」
少女一愣,隨後臉上飛起了兩道紅雲,跺了跺腳,氣惱的跑走了。可是那玉墜,卻並沒有還回來。
少年輕笑,立刻追了上去。
後來呢,他將她召入宮中,卻沒能讓她成為皇后,更甚至害她丟了性命。
她生他的氣,也是應該。
何守心中惆悵,繼而看到離幽關切的表情,不再想煩心事,對她笑道:「你也進一些。」
離幽並不推辭,又讓人端了一碗,自己默默飲下,她垂著眸,將眼中的黯淡盡數斂去。
第二日一大早,司芳樓的大門就被人踢開了,驚醒了一眾正在熟睡的姑娘恩客們。等容蕊和陸離下樓的時候,門口已經圍滿了人。
容蕊之所以要帶陸離出來,是因為他發現,他一直在學習別人說話。
不只是她的,就連黃鶯在她房裡的話,他也學會了。
今天早上看到陸離說:「我瞧你這哥哥生得好生俊俏,體格也很是不凡呢。」幾乎嚇得容蕊一屁股從凳子上摔下來,趕忙餵了一滴血給他。
但仔細想想,現在陸離處於模仿人的行為的階段,多帶他出來看看,說不定學得更快一些。
此時林媽媽正在跟一個公子哥賠罪,容蕊定睛一看,正是昨晚上鬧事的荀公子荀志酬。他正在憤怒地吼道:「剛接過去人就死了,不找你們找誰。」
那邊林媽媽滿面為難:「荀公子,咱們有話裡面說,外面這麼多人瞧著,到底不好。」
「不好?!有什麼不好?!你把個要死的姑娘賣給我,人晦氣死在我家裡,你還跟我說不好?!」
荀公子一揮手,林媽媽便摔在了地上。
「發生什麼事了?」容蕊看到蝶衣,便走上去問。
旁邊的黃鶯臉色不好:「霓裳前日被荀公子贖走了,結果今日說是死在府中,荀公子便過來鬧。」
死了?她一愣。「怎麼死的?」
蝶衣道:「說是染了寒疾。可人走時還是好好的,寒疾哪會那麼快要人命?我看人死在他那兒,說不得是他折磨死的,偏還來我們這兒鬧。」
這荀公子在房事上口味獨特,喜歡打人。
蝶衣每次迫不得已接待他,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