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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壺為自己和步回辰各斟一杯酒,微笑道:&ldo;這樣說,你是不成的啦?&rdo;說著,眼波流轉,笑意輕清,舉杯飲了一口,將喝過的杯沿向著外間,輕輕在鄭惜惜面前的桌邊上一頓。
在邊庭酒肆討生活的歌女,雖不如長安,洛陽等大都市中的□□才藝高超。但邊庭來往者眾多,她們的眼界之廣,殊所不遜於都中□□ji。那鄭惜惜又是樓中歌女翹楚,見沈淵如此俊秀人物,放出這般風雅手段,早激起好勝之心,當即上前挈起杯盞,艷艷紅唇在杯沿輕抿一口,嬌聲笑道:&ldo;既如此,奴家不敢不應公子。&rdo;唇間一抹胭脂痕,留香杯沿。她趨前幾步,屈身淺笑,捧杯奉與沈淵。
步回辰深深看著沈淵,沈淵哈哈大笑,探過身去,伸手從她手中接過酒杯。他手掩在袖中,只露出幾根修長手指,接杯時便拂上了鄭惜惜的執杯小手,鄭惜惜含羞帶笑,遞了杯盞。沈淵鳳目流光,薄唇帶笑,將杯子湊至唇邊,就著那道胭脂殘印,仰頭便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向著鄭惜惜照了照杯底。
隔壁老胡彷彿被人多灌了幾杯酒,已發了興,正在大講寧王發三千鐵騎,俱執大紅紗燈,從武威郡西門一直排到中軍府,迎娶南宮夫人的熱鬧場面。沈淵目光閃動,向鄭惜惜微微笑道:&ldo;你如此知情識趣,我可不捨得難為你。隔壁既然在說當世第一美人兒,你便揀幾首拿手的美人曲子,唱來聽聽?&rdo;
只聽&ldo;嗑&rdo;的一聲,步回辰手中的杯子輕輕頓在了桌沿上。鄭惜惜亦是一愣,她見沈淵風流俊秀,吐屬雅緻,以為必然會出下一個又巧妙又為難的題目來與自己詩酒唱和,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應對的,卻不想竟是這麼簡單的一樁吩咐。從古至今騷人墨客做的美人香糙詩浩如煙海,哪有歌ji不會唱的?
她在馬衢城中迎來送往,並不象過往客商那般百無禁忌,聽見隔壁間一群粗魯男子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調笑南宮夫人&ldo;水蛇腰,杏核眼,櫻桃小口一點點&rdo;,看看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冷峻男子,忽然平白之間生了一縷怯意,微笑道:&ldo;那些粗漢子喝飽了老酒便吹牛,可當不得真。&rdo;沈淵笑道:&ldo;那小曲兒便是文人吹牛了?一樣當不得真。&rdo;說著,隨手為步回辰的酒杯斟滿了酒,笑道:&ldo;帝王將相,才子佳人,錦繡傳奇,甚或村頭李阿婆丟母雞,鎮上王三兒偷蘿蔔,在自家眼中瞧來是天大的事,在別人嘴裡說起來,不過都是為了下杯酒罷了。&rdo;
兩名歌女被他的滑稽比方逗得咯咯嬌笑,俱各放下了心。步回辰瞟了滿口亂扯的沈淵一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鄭惜惜笑得花枝亂顫,應道:&ldo;是,要論古之傾國美人,第一便要屬漢武帝的李夫人了。奴便唱一首《鷓鴣天》,與兩位公子佐酒。&rdo;說著,與身後的雪晴兒交換了個眼色。雪晴兒點頭應許,將簫管湊至唇邊。立時一縷清音,滴盡寒泉,幽咽淒絕,沈淵擊節叫道:&ldo;好!&rdo;鄭惜惜輕攏四弦,宛轉唱道:&ldo;唱得梨園絕代聲。前朝惟數李夫人。自從驚破霓裳後,楚奏吳歌扇裡新。 秦嶂雁,越溪砧。西風北客兩飄零。尊前忽聽當時曲,側帽停杯淚滿巾。&rdo;
竹肉相和,裂帛縱逸,細微轉折之處飄忽無蹤,唱出百代飄零女子幽怨。簫聲未歇,沈淵已鼓掌叫道:&ldo;好,漢武宮中女子,豈能沒有陳阿嬌!&rdo;
雪晴兒聽他叫出曲兒,目光忽地一亮,簫聲本己奏至極清極幽之處,飄飄將絕的,忽轉角調,頓生唐律質樸凝重之感。鄭惜惜聽她奏的是唐人《阿嬌怨》,極冷僻的一首曲子,不禁一怔。卻聽簫音由縱逸入沉幽,轉折直是渾然天成,彷彿樂工配就的一般,驚訝中也饒起了興頭,開聲唱道:&ldo;望見葳蕤舉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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