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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進電梯，他的手指在地面的按鈕上猶豫了會兒，最終按下了第9層。

電梯停下。霍始達略略研究了一下牆上掛著的姓名和辦公室索引，轉身朝東走去。

日光燈把空曠的走廊照得帶上了一絲微微泛青的色彩。幾乎所有的人都休息去了，他一路走來，沒遇見半個人影。

霍始達在中央機房的門口停下，伸手按下牆上通訊器的按鈕。門框上方的監視器微微轉了個角度掃向他，然後門便自動開啟了。

&ldo;隨便坐。&rdo;

韋達昂嘴唇朝邊上一排椅子努了努，雙手十指不停在鍵盤上敲擊。&ldo;南季森怎麼樣?&rdo;

&ldo;暫時儲存下來了。&rdo;霍始達靠在椅背上，&ldo;我用體外迴圈把他大腦的溫度降低到華氏40度以減少腦組織死亡。但目前他身體的情況不太樂觀，因為儀器備用血漿全用在大腦降溫過程上，推遲了儲存身體的步驟，所以毛細血管和內臟都有部分損傷。最麻煩的是，他的頭部受傷很重，骨胳和神經系統都被破壞得很厲害。&rdo;

韋達昂停下手上的工作，端起保溫杯喝了口咖啡。

&ldo;那麼?&rdo;

&ldo;即使他的大腦將來可以恢復工作，我也不能保證能夠把它移植回去。現實生活畢竟不是科幻電影。人類的科技還未發展到這個地步。&rdo;

&ldo;這你就不用擔心了。&rdo;韋達昂面色沉重地說。

霍始達趁他小口啜飲咖啡的片刻打量了一下四周。他們所在的基地電腦中心有數千平方尺，牆壁和地板一色乳白，只有他們兩個置身其中。這裡並不象霍始達所想像的那樣到處都是電腦，相反的，他所能見到的只有面前長桌上的數個顯示器。在房間一頭是五六個象影印機那麼大的灰色矮機器，不知作什麼用。另一面是四組一人多高的櫃子，透過玻璃櫃門可以看見裡面有紅紅綠綠的小燈閃爍，頗象電影中的那些超級電腦。剩下靠牆的一面是十幾個頂著天花板的金屬櫃，可以沿地面上的專用金屬軌道滑動，櫃子裡面裝滿了一個個資料夾，整組櫃子都被一排銀白色合金柵欄鎖在了後面。

這裡並沒有霍始達以為會看到的那個東西。

他想了想，試探性地接著剛才的話題問：&ldo;不用擔心?你的意思是說，會有別的辦法治療南中校?──難道，是彌賽亞?&rdo;

韋達昂古怪地看了他一眼：&ldo;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醫生。&rdo;

&ldo;啊，如果這是軍事機密的話……&rdo;霍始達支支吾吾地說，希望能從韋達昂的口中得到一些資訊。

&ldo;你完全想錯了。&rdo;韋達昂嘆了口氣，&ldo;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作用了。對基地，對將軍，對國家來說，南季森已經死了。他英勇犧牲了。你盡力搶救下了他的一個器官，這就夠了。將軍的意思，只是要你儲存下他的大腦以備研究。這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死後沒有消失的大腦，我們應該能從其中獲得珍貴的情報。&rdo;

霍始達忽然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憤怒。

&ldo;不!他還活著!在降溫之前，他的大腦還有生理反應!對我來說，他是一個病人，而不象你們認為的，成了實驗物件!&rdo;

韋達昂舉舉保溫杯：&ldo;要咖啡麼?門邊有咖啡機……&rdo;

&ldo;聽我說，韋少校。&rdo;霍始達強按怒氣，&ldo;對將軍來說，南季森已經死了，可對你來說呢?我曾聽南季森中校提起你們是多年的朋友。難道你也寧願把他當作死人嗎?&rdo;